霍中梁背着墩子回来,正好看到叶限房间的窗子开了,一个人影像只大壁虎一样正贴着墙壁往下退。
霍中梁大怒,一把将墩子放在地上,飞速拔枪出来,对着那人影就是一枪,毫不犹豫。
那人中了一枪,从墙面上掉了下来,霍中梁拔腿便追,同时回头警告墩子:“站在那别动。”
这么一回头的功夫,那人已经嗖嗖嗖跑向巷口,那人虽中了一枪,速度却极快。
霍中梁刚要再开枪,一抬头看到巷口的小吃摊子围了几个小孩,他担心伤到那些孩子,犹豫一下,那人已经跑的不见踪影。
“叶小姐!”墩子忽然喊道。霍中梁猛然醒悟,大步就往未寒时跑。
霍中梁冲进叶限的房间,看到他的爱人躺在床上,禁闭双眼,已然晕了过去。
叶限皮肤本来就白,此刻白的更似透明,彷佛要消失在灿烂的阳光里。
霍中梁从没有这样紧张过,就算过去在战场带兵厮杀,他想的也不过是杀身成仁,可是现在,他迟疑了,伸手去摸也显得脸,声音颤抖:“叶限,醒醒。”
叶限没有醒来。
她陷入深深的睡眠。
召南回来时就面对这样的现实,圣玛丽医院的医生怀疑她是中了什么毒,但血液检测实在没有办法测出到底是什么毒药。
“怎么会这样?”
召南也只能判断出叶限是中毒了,但到底中的是哪种毒,他也实在捉摸不透。
大祭司玉英也被找来了,她用几种蛊虫试探了一下,最后叹口气道:“召南先生,我只探出叶小姐在中毒之外还中了一种奇怪的咒术,其他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大祭司也束手无策?召南垂着头,用力将酸涩的情绪咽了下去。
这是未寒时成立以后遭遇的第一次惨败,当家的叶小姐中度昏迷,竟然没有任何办法救她。
霍中梁在叶限身边守了三天。
这三天来,他如同化身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没人的时候就不住念叨:“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帮忙找文小姐的,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你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这世间毕竟没有后悔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三天后,小武推门就看到这样的情景。
霍中梁坐在叶限床边,满脸疲惫一脸胡子茬,甚至连小武的开门声都没听到,只呆呆地看着叶限,彷佛魂灵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
小武叹口气,转身道:“师兄,你看。”
他身后转出个面色冷傲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色中山装,眉目清冷,走进病房,正好霍中梁转过头来,看到那人愣了一下。
“她竟然选了你这种废物,算不算眼光问题?”
元绶缓步走到叶限床边,霍中梁苦笑:“此刻我无暇和你斗嘴,小武既然能请你来,一定有他的道理,求你……救救她。”
“救她?我为什么救她,救了她之后又有什么好处?”
霍中梁站起身,怒目而视:“你想要什么?”
“你说呢?”元绶低头看了看叶限,叹息道,“一直行走在阴阳界边缘,真是太大意了,要知道这世间邪物何止万千,大意轻敌受此劫难也是命中注定。”
“我不管什么命中注定,我只希望她好起来,至于她好了以后是否记得我,我还能不能在她身边这些都是次要的。”
霍中梁目光坚定。
“呵,说的这般大公无私,她只是中毒,什么记不得你,什么不在她身边,不过是你的想象,以为自己多么高尚了不起,霍先生,在我面前收起你官场的那一套吧,我要看的是你的真心。”
元绶一脸嘲讽。
“我有真心。”
“那好,我用法术救活她,代价就是抹去你和她关于彼此的全部记忆。她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你愿意吗?”
元绶冷冷地看着看着对方,霍中梁心中是百味杂陈,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叶限的脸,下定决心:“好。只要能救她,就是要我的命也给你。”
“我要你的命又没有什么用。”元绶几乎是字字诛心,“你对她没有任何帮助,只会给她带来各种麻烦,你们彼此遗忘就是最好的选择,她的未来只有我。好吧,我最后一次感谢你的退出。”元绶说着伸手按向霍中梁的头顶。
小武目瞪口呆,他知道请来师兄帮叶限看一定会引发一些矛盾,但为了救治叶限他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没想到一贯冷酷高傲的掌门师兄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忍不住喊道:“师兄,何必这样。”
元绶冷冷地看他一眼:“闭嘴。”
他的手已经按在霍中梁头上,眼睛盯着这个抢走他喜欢女人的男子,心中是五味杂陈。
那一脸沧桑胡子茬的男子,微微一笑:“随便你怎么办都行,只求别把我彻底弄傻了,我还想做个合格的军人呢。”他深深地看了叶限一眼,眼睛缓缓闭上,接着一动也不动,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