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小武整个人都呆呆地站在那,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流着,他是直接旋风一般冲进卫生间的,门都来不及关,流水声在静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少爷,出了何事?”
老女佣披着衣服从房间走出,对上小武愤怒的脸,老女佣吓得站住了,低声道:“少爷……”
小武从茫然中悠悠醒转,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当即大叫:“滚!”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老佣人讷讷地问。
小武声嘶力竭喊道:“走,走,不要看着我。”
他双手捂住脸,不想见人。
现在小武整个人都是慌乱的,他担心,担心自己被心魔控制做出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老佣人见小武脸色不对,被他呵斥的笑吓坏了,急忙转身往自己房间跑,小武无奈地蹲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他双手抱头,痛苦地回忆着醉酒前的一切,可是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是花瓶,一定是那个花瓶的原因!
未寒时店铺门口的铃铛一响,小武面色铁青地走进来。
墩子本来吃饱了早饭,恢复了松鼠样子,捧着肚子在铃铛上荡来荡去,看到小武脸色不对,吓得滋溜一声跳进个大肚子罐子里,只露出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小武看。
小武像是没看到墩子这么多动作,木然地往后屋走。
“呦,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叶限正在喝茶,看到小武一脸铁青,挥手打趣道。
小武不说话,径直走到叶限面前,也不用让直接坐下,接着声音沙哑地问:“那个花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个明白。”
叶限双手一摊:“和你说过了,那是能引发心魔的花瓶,可以释放一个人内心的压力,如果那个人始终戴着一个面具……哈哈,那就好玩了。”叶限满脸都是笑,好像看到好玩之极的东西。
“那……会怎样?”
小武声音颤抖,嘴唇都是哆嗦的。
叶限看着小武表情这么奇怪,故意叹口气:“唉,那就一言难尽了。”
一言难尽!能让叶限这样的人一言难尽!小武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不敢想也不敢再问,愣愣地坐着,直到召南拎着块抹布走进来,看小武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坐着,好奇地问:“小武,你一大早巴巴地过来就是为了在这打坐吗?”
小武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
“咦……”叶限站起来,“小武,你可别吓我,这还是你吗?”叶限眼中的小武有时候阴阳怪气,有时候又情怀满满,正气凛然,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小武双手捂住脸,无助地说:“老天爷,我可能中招了!”
叶限拍手笑道:“中招了?一次就中吗?哪家的姑娘?”
召南正甩着抹布擦一边的博古架,听叶限这么问,哈哈大笑:“你真是……没法说。”
“没法说就闭嘴。”叶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这不是见小武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逗逗他吗,小武,到底发生了何事?”叶限想到方才小武的问话,急忙问,“莫非你动了那瓶子,触发了心魔?”
“对,我后悔,我为什么手欠,看到那瓶子造型古朴就用了一下午时间将它修补好了。为什么这么手欠啊,现在可怎么办我担心……我真的很担心。”
“担心什么?你到底做什么了?”
叶限上下打量着小武,见他满脸都是痛不欲生,低声问:“是睡了人家姑娘还是……”
“我可能杀人了。”
小武终于说了出来。
“哈,这点事还能叫你愁成这样。”
叶限笑着坐下来,往后一仰:“召南,你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吗?是人非人的都算。”
召南摇摇头:“这么多年,谁记得那些,杀了就杀了,反正我觉得自己杀的都是该死的,想那么多干嘛。”
“看看,小武就是这么回事,其实呢我也不知道死在我手上的人或者精怪有多少,杀了就杀了,只要那些人都不是好人是该杀的,嗯,也许有不该死的,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反正万幸死的是别人,咱们自己活的好好的,人生那么美好,华衣美食珠宝,何必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们!”小武气的大叫,“你们有点人性好不好。“
“哈哈哈。”叶限和召南异口同声大笑起来。小武被他们刺激的,双手抱着头:“我,真的可能杀人了,杀的还是无辜的人。”
叶限和召南对视一眼,见小武这般痛苦都敛起笑容,叶限问:“你只是怀疑可能,未必真的杀人了呢。那个花瓶会唤出人内心的心魔,心魔也可能是你的狂想呢,你可能在某一刻痛恨这个人,就心想把这个人杀掉了,仅此而已,不要担心了。”叶限很少这么温情柔语的安慰一个人,但是今天,小武已经濒临崩溃,根本听不进去。
“不可能,我醒来双手都是血,昨天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我不知道昨晚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