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想起每周他和苏晚坐在二楼的时候。
他在苏晚心中大概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掉的人,心情好时,可以录制午夜音乐会传给他,可以每周教他练车。等到烦腻后,便又可以快速抽身离开。
封扬抿唇捏着勺子,心中空落落的抽疼,不关苏晚的事,左右他这种人天生可以随意丢弃。
“封扬。”一个长发瘦削青年坐在他对面,“觉得题目难大家都觉得挺难的,你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不习惯也正常。”
他老远看着封扬一个人安静坐在这,情绪不高的样子,便特地过来看看这位后起之秀。
“嗯。”封扬脸上挂上浅笑,“以后会习惯。”
如果苏晚此刻在这里,会发现封扬重新带上自己的假笑面具。
“你之前在哪学画呢一直没听说过你,不过能把画卖给大j,你还是有点厉害。”长发青年竖起大拇指道。
“高中的艺术班,报过几期。集训。”封扬解释道。
长发青年“”他想问的是师从何人,难道非要说的直白才行
能到他们这个阶层,无一例外都是大量的金钱时间堆出来的,还有专门的名师指导。
像他们这二十几个人中,基本上是老一辈的头部画家带出来的,大家坐在一起吃饭,都能随随便便碰上个师弟师姐的。
“好像没听说过你师父。”长发青年旁敲侧击问道。
“高中艺术班的老师”封扬抬眼问。
“不是,你没有师父带吗就是像我,我师父是路庆春,你背后那桌两个人都是季敏复的底弟子。”长发青年没憋住,指着周围的人一一点出出身,而他们都太好奇封扬的出身。
封扬才明白过来这场比赛,更像是门派比赛。
只有他一个人无门无派,靠着院内推荐进来的。
封扬缓缓摇头“没有。”
长发青年“”
见封扬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长发青年嘴一抽“你别告诉我,你是那种从高二才开始学画画,几个月疯狂集训出来的人。”
这种人基本只是拿艺术生当考大学的跳板,很多后面都不会再从事艺术相关的内容,而且这种画个一年半载的,基本没有什么用,跟别提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就在长发青年以为自己说的有点夸张时,他看见封扬点头了。
点、头、了
“你不仅没有师门,连画画从高二开始学的”长发青年声音拔高,导致餐厅不少人看过来。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这些辛辛苦苦从小练到大的人算什么狗屎吗
“嗯。”封扬承认。
他高一学校开展过一个简单的油画兴趣班,据说是为了给学校评选才设立的,专门起了一个油画老师来教授课程。
学校不敢用尖子班做这种事,怕浪费时间,而封扬所在班级一般,正好适合被拿来当对象,学了一个学期后,学校拿到上面发下的称号后,课程便被撤了。
但老师临走前,坚持建议封扬去走这条路。
“你有天赋,就算后面走不了多远,现在拿它当跳板,去考一个好大学,总比现在好。”
封扬当然也想走这条路,从他拿起画笔那一刻开始后,便能找到宣泄口。
只是艺术生学习费用太高,他根本负担不起。
好在高一下学期时,孤儿院接受到一笔善款,专用于给他们的艺术学习。
一直带着封扬的阿姨替封扬申请了,当时封扬还未满十八周岁,孤儿院便同意支付这笔钱。
他就这么一直学到高考,也幸而他成功借着艺考,踏进a大。
长发青年喝了一口面前的茶,乱七八糟扯了几句,随后游魂一样飘走。
那么成熟的技法,各种用色老道,居然只是学了几年练个正规师父都没有的人,居然比他们还强
只一天,比赛的人全都知道封扬是个正儿八经的艺考生上来的。
看着他眼神都不对了,有些人佩服,有些人则忌惮。
如果真如同封扬说的,那满打满算他也只不过学了三年,这三年便能和他们这些自小拿着画笔的站在同一水平高度。
说一句天才也不为过。
周日评选结果出来。
这期的主题是挣扎,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调出来的色彩灰暗,整幅画看起来给人沉重阴郁。
“你们当中有些人完全偏离主题,把题目理解偏了。”请来的是国内一家老画家,下面坐着的就有他带的最小一位徒弟。“我能理解大家现在生活条件好,很多人出生优渥,很多事情看法流于表面。”
说起这些时,老画家心底也有些遗憾。
一个时代安稳平康,再加上学艺术的代价太高,以至于艺术画家集中在资源本身就好的家庭中。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什么好的画作。
纵观历史,艺术佳作的爆发,和乱世总脱不去关系。
“不过,还是有几个人画的不错,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