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楚建朝以来,史无前例的一次特殊的大朝会,在皇帝颤抖着手连笔都握不住的情形下写了罪己诏,将八年前玉雪岭之战惨烈背后的事实公之于众。
皇后见皇帝写完了罪己诏扔了笔,沉着声音开口说,“陛下把和离书也写了吧从今日起,我要与你和离。”
皇后此言一出,皇帝顿时看向她。
朝臣们齐齐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满朝哗然。
皇后很肯定,“写和离书,你没有资格再做我的丈夫,我也不愿意再做你的皇后。我甚至都不愿意再已你之名,冠我之姓。免得恶心我。”
“你你”皇帝伸手指着皇后,说不出话来。
自古以来,有高门贵府闹和离,有贫民百姓闹和离,却从来没见过帝后闹和离。这是第一次。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都面面相觑。
楚砚很平静地开口,“既然母后要求,陛下就写了和离书吧”
“你你也同意你个逆子”皇帝不干了。
楚砚淡漠地看着他,不再称呼父皇的他,眼底尽是冷意,“母后说的很清楚,陛下不配再做他的丈夫,他也不愿意再做你的皇后,既然如此,陛下还有什么理由留着母后不跟你和离”
“祖宗的规矩里没有皇后和离。”皇帝怒。
“以前没有,那是楚家的先祖们都没有像陛下一样做了这么多不可饶恕之事。”楚砚冷眼道。
皇帝一口气上不来,“你是要逼死朕是不是”
皇后怒了,“你少给我儿子扣不孝的大帽子,他倒是想好好孝顺你呢,可是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配吗和离书,你到底写不写你不写,我来写。”
她说完,也不理皇帝,吩咐左右,“来人,给本宫拿笔墨纸砚来,本宫来写和离书。”
皇帝虽然已被人将面子踩在了脚底下,但到底还是不想这般继续被踩下去,怒道,“不用你写,朕来写。”
若是连个和离书都被动地让女人写,那么,史册记载他的,又多了一笔。
张公公带着人呈递上了笔墨纸砚,皇帝当朝写了和离书。
皇后收了和离书后,一眼也不想再看到皇帝,拿着和离书就出了大殿。
而安华锦看了皇帝一眼,“善兵伐谋,忠魂埋骨,安家的战场,永远不在朝堂,而是在边疆。这是安家的组训。”
她又扫了文武百官一眼,“安家从无反心,今日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各位,安家哪怕有反的本事,也从没想过反,亦不会反。安家护卫的不是昏君,而是大楚百姓。我父兄在天之魂,今日昭雪,已证后世遗恨。”
她伸手拉过安易宁,推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道,“陛下待安家薄,但上天待安家厚。八年前,我哥哥虽然战死沙场,但安家没绝了后,上天给了安家一个遗孤,我哥哥的亲骨肉,他叫安易宁,我哥哥堂堂正正,宁儿也当活的堂堂正正。诸位认识一下。”
朝臣们被一波又一波的惊雷快给砸懵了,都齐齐惊愕地看着站在大殿上的那个孩子。
有几个老臣当场就哭了出来,“苍天有眼啊,这孩子像安家长公子。”
“安家长公子的孩子啊真好”
“我早先还说,这世上哪有这么相像的人,原来啊”
“”
这世上,到底是有良心的良善的心怀慈悲的人居多,满朝文武,有的恍然大悟,有的觉得果然如此,有的当场泪流满面,有的很是感慨。
原来,顾大人身边教导的孩子,是安家的遗孤。
他叫安易宁。
安家是有后的。
从这一日,这一刻起,不止满朝文武,天下人都会知道,安家有个小公子。没人敢质疑安家欺瞒,都很认为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安易宁这个身份。
皇帝在得知的那一刻,看着安易宁,一口气没上来,彻底地晕死了过去。
安华锦也没有开口说逼迫皇帝退位的话,做完了所有事儿,便带着安易宁出了大殿。
她从始至终,没找王岸知的麻烦。
王岸知却站不住了,追上安华锦,拦住了她。
顾轻衍被朝臣们围住,他向外看了一眼,刚要追去,安华锦偏头瞅来,他意会,停住脚步,没再上前。
“安小郡主好威风啊。”王岸知看着安华锦,“我以为,安小郡主也该找找我的麻烦的,你不找我麻烦,我反而浑身不得劲。”
安华锦盯着王岸知看了一会儿,不置可否,“王六公子,咱们打个赌怎样”
“哦赌什么”
“赌天下。”
“嗯”王岸知来了兴趣,“安小郡主不是说不反吗难道你那些话是说给别人听的”
“赌天下,难道就赌一个反字王六公子未免太狭隘了。”安华锦语气漫不经心,“就赌,大楚一统天下”
“哦怎么个赌法”王岸知盯着她。
“过两日告诉你。”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