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施绩出言安慰道:“表弟,魏军现在虽至桂阳,但也没有可担心的,毕竟他们并没有充分的准备,短时间内是不会向交州发起进攻的。更何况,从桂阳到交州,一路之上崇山峻岭,地形险要,魏军就算真得准备来攻,也未必能容易得逞。”
交州自古以来就是难平之地,当年秦国厉害吧,一统六国,四海臣服,但秦始皇派了五十万人征讨南越,愣是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用战死十几万人的代价,才平定了这交州之地。
这南越人就真得这么厉害吗?其实也不尽然,如果说从双方兵力的对比上,南越人甚至可能连秦军的十分之一也没有,真正给秦军带来灾难的,是交州炎热潮湿的气候和环境,瘴气、瘟疫才是秦军的大敌,一只小小的不起眼的蚊子,就可以造成秦军大规模的死亡,所以在那个时代,岭南之地和生命禁区几乎是划等号的。
后来中原不断地向岭南移民,逐渐地改变了这里的民族结构,大量的土地被开垦,城池、道路、航运逐步完善,自然条件也没有当初秦军征讨之时那么严峻了。
但交州和中原或者是扬州、荆州比起来,还是荒凉的多,魏军想要在这种人生地不熟,气候条件相对恶劣的地方作战,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没有充足的战争准备,施绩断定他们是不敢轻易地踏足到交州来的,所以施绩劝陶基不用太担心了。
陶基却是苦笑了一声,道:“表兄有所不知,魏军已经从建安郡西进,先锋已经逼近揭阳,我已派璜儿领兵前往揭阳拒敌,但如果魏军真要是两面夹攻的话,交州真得危矣!”
施绩不禁愣住了,他此前一直在荆州,虽然后任的皇帝孙皓惨死在了山越人的手中,但他对魏军在扬州东南一带的动向不太明确,没想到魏军已经是进逼揭阳了,看来魏军真有从东面进攻交州的打算,而刘靖率兵到达桂阳,显然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追击他,更大的图谋应当是对交州发起两面夹击。
一想到这里,施绩也变得不再淡定了,本以为交州可以成为他的避难之所,但没想到魏国的大军接踵而至,看来魏国的胃口大得很,就连吴国最后的寸土也不准备放过。
也怪不得陶基是这一副表情了,揭阳东面的魏军就已经够他苦恼了,现在由打北面又杀来了一支魏军,他不发愁才怪。
陶基初见施绩十分的高兴,不光是他们表兄弟得以重逢,而且施绩带了一万多的人马,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可以有效地解决交州兵力薄弱的问题,和魏军交战之时,也平添了不少的筹码。
可陶基还没有高兴多久呢,就听到了这个不好的消息,敢情施绩这不是什么雪中送炭,而是引狼入室啊,施绩这是打不过魏军才逃出了荆州,最后将祸水引到了交州来,这不害人不浅吗?
虽然陶基暗暗地腹诽不已,但明面上却不敢说出来,只能是暗暗地叫苦。
如果魏军只是一路人马的话,陶基还能勉强地予以应付,但如果真得是两路夹击话,那以陶基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无法抗衡。
一时之间,陶基也是哑口无言,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魏军了。
施绩这时候倒是问起陶基交州方面的情况来,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交州现有的兵力状况,大战在即,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交州的兵力多少将会决定交州之战的成败。
施绩做为荆州牧,所管辖的范围是自然只是荆州,所以他对荆州各郡县的情况是了如指掌,但对于相邻的交州,却基本是一无所知。
其实虽然说荆州和交州相邻,但中间隔着南岭这座大山,两边的人几乎是很少来往的,就也就难怪施绩对交州的情况两眼一摸黑了。
陶基倒没有对施绩有任何的隐瞒,将交州的兵力以及其他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施绩。
施绩听完,不禁是大皱眉头,交州总过才这么一点兵马啊,完全没法跟荆州或扬州比,比自己预估的还要少。
就交州这点兵马,七个郡各郡都需要驻守一些,瓜分下来能留在陶基手中的,还真没有多少人了,也难怪陶基听到施绩领着一万多人前来之时,脸上如同乐开了花一般,毕竟这一万人的援兵对陶基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支力量。
可陶基一听施绩告诉他魏军步骑三万人已经兵临桂阳之时,陶基顿时如丧考妣,脸拉得跟苦瓜一般。
施绩脸色凝重地道:“原来交州只有这么一点兵马啊,平个叛戡个乱,倒还足够,可是想要挡住魏军却是远远不够的。”
陶基当然也清楚交州的状况,默默地点了点头,道:“表兄与魏军在荆州交过手,自然也清楚魏军的实力如何。依以之计,魏军来犯,我们该当如何迎战?”
施绩道:“魏军实力之强,远不是我们吴国军队所以抵敌的,在平川地带,魏军的骑兵是纵横无敌的,如果我们死守城池,魏军的投石车更不是吃素的,现在就连我们吴国引以为傲的水军都不是魏国水军的对手,彭泽一战,我们的水军几乎是全军覆灭,再无人马可以与之抗衡。”
陶基听罢,不禁是目瞪口呆,魏军攻破建业的消息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