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可真香也不知道大小姐吃的什么好东西，李爱国想着，再看碗里的干饭索然无味。

二妞儿馋得不行，直张望，可她胆子不大，不敢过去。

张永丰出来道“小朋友起过来吃吧。”

二妞儿回头看她娘，她娘连连摆手道“算了，二妞儿不懂事，万冲撞了纪小姐”

张永丰露出口大白牙“没关系，大小姐有事问。”

李二妞跟着张永丰进来，坐在桌子上，她目光下被桌上的菜吸引。小小的李二妞根本没法移开眼，她家过年都没有这么多菜

不说远处的十来道肉菜和果盘，摆在小女孩面前的菜，叫做桂花蛋，颜色金黄，香气带着甜糯，用鸡蛋、淀粉、白糖加水搅匀炒成。

黛宁说“别看着，吃”

李二妞再也忍不住，用筷子夹个放嘴里。她嘴巴胀鼓鼓的，表情很奇妙，然后转变为惊喜。

黛宁看得乐。

她等小女娃吃得差不多，然后问她“小妹妹，你们村哪家人不养猪”

钱叔没想到大小姐还惦记这件事，颇哭笑不得。

李二妞眼茫然片刻，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她道“大家都养猪。”

顿了顿，她想起什么似的。

“狗哥哥家里不养猪，他家猪前两年卖了给他爹看病，现在猪圈空着呢，平哥哥要上学，他家没人砍猪草。”

黛宁撑着下巴，觉得耳熟“你狗哥哥叫”

李二妞嘴角沾着米粒，含糊说“狗哥哥叫赵屿。”

黛宁

她看看屋子人，想到如果不监视男女主，他们有进展自己也不知道。她毕竟是来坏人姻缘，还是看着点儿好。

为了远离村子里的猪，黛宁忍痛道“钱叔，我要去赵家住。”

钱叔好头疼。

赵屿把镰刀放下，又在院子冲干净脚底板的泥，这才走进屋子。

堂屋里，六岁的小女娃赵安安在摆碗筷。

她虽然六岁了，可是瘦小，像只小猴子，点儿也没有小女娃的圆润粉嫩，平时家里的鸡都是她在喂。

赵屿摸摸妹妹脑袋“安安，爹娘吃了没”

赵安安说“大哥你回来啦，我们在等你，二哥在喂爹娘。”

她人虽小，却十分懂事。

“大哥你快坐，我去喊二哥。”

赵屿道“我去。”

他走进爹娘屋子，空气股药味儿，还有难闻的霉味。旧被子下，有双年夫妇，男人躺着，口眼歪斜，女人有气无力靠坐在床头。

贫穷和疾病，让他们看起来老态龙钟。

床边个少年在耐心给他们喂饭。

赵屿说“小平，我来吧。”

赵平今年十二岁，见哥哥回来了，他很高兴“哥，不用，我喂完了。”

说罢他亮起碗给赵屿看，果然空的。

赵母问长子“累不累”

赵屿弯起唇“不累，娘。”

赵母十分愧疚，这家老的老，小的小，全部变成赵屿身上的担子，把才长成的男人肩膀压弯。

她忍住眼泪和心疼，道“你和弟弟妹妹去吃饭吧。”

赵屿应了声，拿过旁的碗，和赵平起出去。

兄妹三人坐在饭桌上。

桌上只有三碗干饭和碟榨菜。

沉默吃饭间，赵平突然道“哥，我听说村里有人给大小姐搬东西，得了千呢”

赵屿筷子顿住，抬眸看他。

赵平说“我十二岁了，有力气，我也想去试试。”

赵屿摇头，语气平静“不许。”

赵平涨红了脸，到底不敢反驳他哥，没吭声。赵屿看眼小妹“安安，看着你二哥，不许他去。”

赵安安点头。

饭后赵屿又下田去，他个人得保证五个人的口粮，唯庆幸的是今年收成不错。

赵安安在院子里喂鸡。

赵平看看小妹，兀自往外走。

赵安安脆生生道“二哥”

赵平说“安安你小声点别让哥知道了，我就是去看看。”

他拉过小妹，诱哄道“你想不想哥不那么累”

赵安安点头。

“二哥去帮大小姐搬东西，不会出事，放心吧。等二哥赚到钱，大哥就不会那么累了，他手上条血口，你看着难过吗”

赵安安犹豫起来。

“就这样，你看好爹娘。”赵平溜烟跑了。

下午卦传开，人人都知道大小姐出手大方。

这下没去的后悔得不行，听说大小姐还有行李在山外，都抢着要去。

黛宁嗑着瓜子儿，站在二楼看。

人群里，个十二岁的少年，他胳膊腿瘦小，人也矮，挑着黛宁的东西，艰难穿梭在人群。

黛宁认识他。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赵屿的弟弟，叫赵平。现在的赵平又黑又瘦，像个难民，远不及几年后跟着赵屿那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