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苦海谁能渡(1 / 3)

坤宁 时镜 7247 字 3个月前

最前面那只山猫的尸体擦着洞口堆着的树枝, 滚到外面那群山猫之中,让这些眼睛发光的畜生纷纷耸动起来,察觉到了危险之后, 纷纷呲牙。

可外面还在下雪。

温暖避雪的地方难找, 谁也不甘心就此离开, 只迈动着无声的脚步,似乎在寻找着进入的机会。

山里的野猫不比驯养的家猫, 每一只都长着尖尖的利爪獠牙, 在洞口来回徘徊时的阴沉姿态, 简直使人不寒而栗, 毛骨悚然。

但同类的遭遇也让它们忌惮。

姜雪宁同它们对峙着, 背后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站上一会儿,小腿肚子都因为过度的紧绷而打颤。

不。

僵持下去绝不是办法。

她必须要将这帮畜生赶走。

深山野林,人迹罕至。

听市井行脚贩夫走卒们说, 野兽怕火。

姜雪宁紧紧扣着指间那柄刀, 目光却悄悄移开, 看向了山洞里还在燃烧的火堆,然后一咬牙, 竟迅速地从中抽了一根正熊熊燃烧的木棍,径直朝着包围了洞口的野猫们挥去

灼人的温度瞬间靠近。

几乎所有野猫都在她上前的那一刻弓了背, 朝着边上散开。

但也有那么几只躲避不及,被燃着的火焰撩了毛,被烧红的木棍烫到皮, 顿时尖锐地嘶嚎起来, 逃得远远的。

几只猫如何能与人斗

吃过痛后,纵然再凶悍也不敢再往前进一步。

姜雪宁更持着火棍驱赶。

它们已经退到了外面, 风吹着,雪冻着,终究知道这山洞它们无法进入,又不甘地叫喊了几声,慢慢地四散开。眨眼,雪地上就没了踪迹,应该是去寻找别的遮风避雪之所了。惊心动魄后,终于归于平静。

姜雪宁剧烈地息喘着,想要走回去,可不知为什么立在那里,就是走不动一步,好像整个人都钉在了地面上一样。

直到有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身子拽了过去。

谢危的胸膛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她一手扣住她后脑,将她按进自己怀中,埋头深深地吻了下去,舐舔她唇瓣,撬开贝齿,侵略得像是一团滚烫的火,又紧绷出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压抑与狠戾。

姜雪宁脑袋里一片空白。

谢危像是一头野兽,在啃食她,呢喃“我坏得透顶,你怎么这样这样心软”

她的神思还未来得及回笼,待得被这强势的侵入惊醒时,已经成为为他臂膀所束缚的猎物,挣脱不得,困厄混沌。

先前谢危坐在火堆旁,唇上、指上有着一层暖热的余温,然而压得近了,姜雪宁便觉这温度并未深入,因为从他身体的深处,只有一股冷意慢慢泛出来。

分明炽烈的吻,却使人战栗。

他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汲取着她的温度。

手中那只火棍被他夺了扔下来,可那柄刀还在手指间。

太过紧张,姜雪宁忘了放下。

似乎这样紧紧地攥着,才是安全。

谢危的手指却顺着她手腕往下,一点一点,掰开了她蜷曲的、近乎痉挛的手指,硬生生将那柄刀用力地往外抠。

可她攥得实在太紧了。

手掌心都勒出了一条红痕。

谢危的吻于是变得轻了几分,柔了几分,深静的瞳孔注视着她,轻声哄道“没事了,把刀给我。”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

姜雪宁颤抖起来。

他终于将那柄短刀从她指间抠了出来,掷在地上,扶着她的乌发,任由她额头垂下来抵住他胸口,带着崩溃的余悸,瘦削的肩膀轻轻耸动,压低了声音哭。

谢危静静地立着,眨了眨眼,只忽然想倘若一辈子,永远困在山中不出去,也很好。

然而几乎在这念头冒出的同时,就有另一道声音朝着他歇斯底里地叫喊――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你这多舛命途,沉浮煎熬,半生要强,连睡梦的资格都没有,血海深仇尚未得报,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

姜雪宁再有胆子,也不过就是宫廷里与人勾心斗角、市井里和人吵吵闹闹那一点,山猫夜啸这种奇诡恐怖之事却是从未遇到。

她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怕得要死。

哭了好一阵鼻子,把谢危推开了,自己又坐回火堆边添柴,都还没停下抽搭。

这场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谢危慢慢笑起来。

姜雪宁看见,扬起手里一根树枝就朝地上打了一下,凶巴巴地冲他道“笑什么你这样连猫都怕的人有资格笑吗如果不是姑奶奶我在,你早被它们撕了个干净”

谢危觉得她小孩儿脾气,不反驳。

只是捡起被她打折的那段树枝,扔进火里。

姜雪宁擦了一把脸,想起刚才都觉得委屈,又掉了会儿眼泪,哭到外头天都亮了,才觉腹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