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险小人同流。
盯着前头那辆马车,姜雪宁出了会儿神,待得一股冷风吹到面上,才回过神来。
她想这么多干什么总归救完公主之后,桥归桥,路归路,躲得远远的就好,谢危是什么人都同她没干系了。还是想想怎么度过这漫长无聊的路途比较合适。
这么琢磨,姜雪宁的目光就自然地落到了一旁刀琴的身上。
蓝衣少年背着弓箭,骑马跟在她马车边。
她趴在窗框上喊“刀琴。”
刀琴回过头,便看见她朝自己勾手,下意识先向前面谢危的马车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调转马头,与她的马车并排而行,靠得近了些,问“宁二姑娘有吩咐”
姜雪宁眨眨眼“你会下棋吗”
刀琴身子一僵,道“会,一点。”
姜雪宁顿时两眼放光“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上车来”
刀琴眼皮直跳“您想干什么”
姜雪宁也不知他这算什么反应,怎么也跟吕显那怂包一样如临大敌的架势她纳闷归纳闷,却是直接将自己车厢里放着的一张棋盘举了起来,道“路上太无聊,来陪我下两把。”
刀琴“”
他幽幽地看了姜雪宁一眼,只觉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实在没那胆气再接半句话,干脆没回答,直接一夹马腹,催着马儿往前去。
姜雪宁原想谢危身边的人对自己也常给几分面子,言听计从的,一看刀琴有所动作,还以为他是要答应,哪里想到他直接走了
再定睛一看,这厮竟朝前面谢危马车去
人超车窗靠去,似乎贴着车厢同里面说了几句话。
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姜雪宁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无语道“就下个棋都还要请示过你们先生吗”
刀琴望着她“先生请您过去。”
“”
只一瞬,她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然后慢慢崩裂。
迎着姜雪宁那注视甚至控诉的目光,刀琴一阵莫名的心虚,慢慢把脑袋低了下来,小声重复“先生请您过去,就现在。”
姜雪宁体会到了久违的想死的感觉。
她慢慢放下棋盘,让车夫靠边停了下车的时候,只冲刀琴扯开唇角一笑“对你们先生这样忠心,我可算记住了。”
刀琴不敢回半句。
姜雪宁去了谢危车里。
一掀开车帘,就瞧见了车里摆着的一张棋盘,黑白子都错落地分布在棋盘上,谢危手中还拿着一卷棋谱,竟是在研究棋局。
她一进车来,气焰便消了,小声道“先生有事找我”
谢危撩了眼皮看她一眼“不是想下棋”
姜雪宁顿时像吃了个黄连。
谢危闲闲一指自己面前的位置“刀琴说你无聊,坐吧。”
我是无聊,可不想找死啊
刀琴到底怎么说的
姜雪宁心中咆哮,可对着谢危,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到底还是坐下了。
谢危问“想执白还是想执黑”
姜雪宁看向棋盘,觉得头晕。
谢危道“白子赢面大,你执白吧。”
姜雪宁倍感煎熬“能,不下围棋吗”
谢危正去要去拿白子棋盒递给她的手一顿,看向她,眉梢微微一挑“那你想下什么,象棋,双陆”
姜雪宁弱弱举手“五子棋行么”
谢危“”
为什么忽然有种把手里这盒白子扔她脸上的冲动
姜雪宁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谢危
这可是谢危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谢居安
她居然敢跟谢危提议说下这种小孩儿才玩的五子棋
可
围棋那么费脑。
她真的不想。
说完“五子棋”三个字后,姜雪宁把脑袋都埋了下去,想要避开谢危那近乎实质的目光。
谢危有好半晌没说话。
过了会儿才开始收拾原本摆在棋盘上的棋子,白子黑子分好,重新将一盒白子搁到她手边上,道“下吧。”
姜雪宁抬起头来“下什么”
谢危眼角一抽,轻飘飘道“你不下,我便把你扔下车去。”
姜雪宁打了个激灵,二话不说摸了枚白子,摁在了棋盘正中。
这是天元。
若是围棋,敢下在这个位置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天才。
但很显然她两者都不沾。
她小心翼翼看向谢危。
谢危盯了那棋子片刻,才摸出一枚黑子来搁在她棋子旁边。
姜雪宁一看妥了,五子棋的下法
她心里于是有点小高兴,立刻纯熟地跟了一手。
谢危下围棋很厉害,姜雪宁是知道的。
不过她想,五子棋比围棋简单,谢危棋力虽然高在这种简单的棋局下却未必用得上,等同于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