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招手叫姜雪宁一起来看,只是转头看她时却觉得有些不对。
旁人桌上都摆着琴,她桌上竟空荡荡。
她走过去,纳了闷“宁宁,你莫不是记错了,今日谢先生是要教琴的,你那张琴呢”
姜雪宁还翻着诗经在那儿涂格子,听见沈芷衣此问也是有些口里发苦,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说自己初时偷懒不想搬来搬去索性把琴留在了谢危那儿,后来又怒极上头干脆连琴都忘了
捏着细笔的手指顿住。
一点墨迹在指尖染开,她却还怔怔捏着,没放开。
谢危从国史馆来,一路上脚步却是有些慢,顺着台阶走到殿门外,朝里一看,就发现那少女捏着笔坐在那儿,一本翻开的诗经上所有带着方框的字都被涂了一遍,目光便不由在那书页上多停了片刻。
淘气到底还是有的
他摆手阻止了沈芷衣向自己行礼,只走到姜雪宁书案边去,话再喉间滞得一滞,终还是出了口“今日学琴,姜二姑娘的琴却还在偏殿,若此刻无事不如同谢某过去取回。”
嗓音放得有些软。
姜雪宁转头才看见谢危该是刚下朝,朝服还未换下,一身玄黑作底、云雷纹滚了衣袂角边的深衣,束了腰封,挂了玄色印绶,罩玄黑外袍,是一种说不出的风仪威重,竟一下让她觉着是看见了上一世的谢危。
但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却甚为平和。
姜雪宁慢慢把笔放下,站了起来,有心想要拒绝。
可谢危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只道“随我来。”
那终究是燕临送给她的琴,姜雪宁立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跟上了谢危的脚步,默不作声地走在他后面,经过几道廊柱,去往偏殿。
此刻没太监伺候。
谢危上前推开了门,回头一看却见她立在门口,便想起她第一次到偏殿来时也是如此,有心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走了进去,把挂在墙上的两张琴都取了下来。
这时姜雪宁才挪着步,走入偏殿。
她认得蕉庵的琴囊,见谢危将琴取下置在书案上,只低低道一声“有劳谢先生”,便想上前抱了琴走。
没料想谢危看她一眼道“你道我真是带你来取琴”
姜雪宁动作便一停。
谢危瞥见她指尖那一点染污的墨迹,眉头轻轻一蹙,便指了旁边盛着水用以净手的铜盆“那边。”
姜雪宁顺着他目光才瞧见自己手上不知何时沾了墨,再一看那琴囊,便知谢危是叫她去洗手,心底闷了一口气,但也不愿同他多言,便走过去将一双手按进水里。
那墨迹粘稠,沾上难洗。
姜雪宁面无表情地洗了一会儿才把手从水里提出来,抬头却发现架上没挂着巾帕。
谢危身量甚高,全程斜靠坐在书案边沿上看着,此刻只拿起案上一方雪白的锦帕递了过去,一如那日在层霄楼下遇袭的时候。
姜雪宁默不做声,接过来擦手。
谢危直到看她擦完了才向她伸手,把那方锦帕接回来,顺手叠成整齐的一方,搁回案上,轻轻用手指尖压了,转过头注视着她,叹了口气道“还生我气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争取双更望fg不倒
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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