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讲着讲着有时候卡壳了还要叫上萧姝与陈淑仪来接。
萧姝还好,一直不动声色。
陈淑仪却是已与姜雪宁结仇,可有乐阳长公主发话,她又不好拒绝,不得已之下只能僵着一张脸给姜雪宁讲笑话。
姜雪宁只觉得若非今日事情重大,她都要笑出声来。
然而此时却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上一世哄臭男人也就罢了,好歹没向香香软软的女儿家下手。没料着重活一世,自己是越来越没底线,越来越下作了
沈芷衣对此还浑然不觉。
一行人往仰止斋的方向走。
来时她们是绕开坤宁宫的方向走的,可回去的时候一是众人都没留意,二是沈芷衣与姜雪宁走在前面,所以很自然地走了最近的那条会从坤宁宫旁边经过的路。
早在远远能看见坤宁宫宫墙的时候,姜雪宁一颗心就已经提了起来,暗自祈祷千万要赶上。
转过宫墙拐角时,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前方的宫道上一片寂静。
先前曾听到过的把掌声已经没有了。
这一刻,姜雪宁几乎以为自己已经错失了机会了。
还好,下一刻当她转上宫道时,便看见了那长身跪在宫门口的身影。
郑保还在
只是还不等她为此松一口气,露出些许笑容,一抬起眼来,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同样停步在宫门前的另一道身影。
蟒袍华服,腰系玉带。
身形颀长而面容儒雅,不是临淄王沈玠又是何人此刻他正望着长跪不起的郑保,抬首就要对宫门口侍立的宫人说些什么。
姜雪宁眼皮一跳,可不敢让沈玠就这样开口将郑保救下,急中生智,故意左脚绊了右脚踩了自己裙角一下,行走之中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呀”地低低惊叫了一声,已是摔得跪坐在地。
她反应不大。
走在她旁边还在给她讲笑话的沈芷衣却是慌了神,叫嚷起来“宁宁”
前方宫门处正打算问问这小太监为何受罚的沈玠,听见声音,立时循声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边的伴读,更是迅速认出了摔倒的姜雪宁。
被这一打岔,正常人都会忘记自己原本要做什么。
沈玠也一样。
他连忙朝着她们走了过去,但又因还有别的伴读在场,不好走太近,只温言道“这宫中的长道虽然年深日久,可年前才修整过。姜二姑娘怎的这般不小心”
众位伴读上一次入宫时也曾偶遇过沈玠,知道他身份,见他走近纷纷躬身行礼“见过临淄王殿下。”
姜雪宁见他走过来心便定下大半。
想他们上一世是至亲至疏夫妻,她死勉强也算为沈玠殉了葬,这一世抢他一个机缘又怎么了就当是沈玠给自己的劳碌钱和赔命钱吧。
反正他是临淄王,将来当皇帝也不缺一个郑保。
可她很缺啊。
这么想着,姜雪宁多少将那抢人机缘的愧疚消除了几分,迅速措辞道“回殿下,才去拜见过太后娘娘,凤威深重,心神恍惚之下这才绊着自己,让您见笑了。”
萧姝静静地看着她。
沈芷衣则是亲自扶了她起来,听见她这话也向沈玠嘟嘴道“王兄你刚才是不在,母后可吓人了。”
沈玠性情虽然谦逊温和,可生在宫廷之中,耳濡目染,只听她们这话便知道慈宁宫那边该是出了事,于是眉头轻轻一蹙,问道“怎么了”
沈芷衣便道“就一玉如意,哎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有心想理顺一下讲,却有些不知从何讲起,说得一片混乱。
沈玠听了个一头雾水。
末了还是萧姝言简意赅地道“内务府刘公公奉圣上的命送了一柄青海进贡的玉如意,但那如意背后好像刻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言,惹怒了姑母,眼下皇后娘娘也在慈宁宫中,正处置此事。”
沈玠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
沈芷衣听萧姝说得这般简洁,便连忙点头,道“对,就是这样,王兄去看看吧。”
沈玠原本也是要去给萧太后请安的,略一沉吟,便道“我去看看。”
说这话时那小太监的事儿早抛到了脑后。
他抬步要往慈宁宫的方向去,只是从众位伴读旁边经过时,瞥见刚摔了一跤站起来的姜雪宁正低头抚着自己的膝盖,便没忍住笑了一声,打趣道“平地走路也能摔,姜二姑娘可要好生看路才是,不然欠本王那一顿赔罪酒还没请便破了相,可不知回头有谁心疼呢”
姜雪宁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赔罪酒”是什么,直到沈玠转身离开了,她才想起是自己刚重生回来时生了误会,给了沈玠一耳光后,曾说过改日请酒赔罪。
话自然是客套话。
但没料沈玠还记着。
众位伴读见沈玠过来只搭理姜雪宁,眼神已是有些异样。
待听得这“赔罪酒”三字,更不住拿眼打量她。
萧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