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这会儿还在开往保定府的火车上,他计算的时间貌似出现了一点偏差,东盛堂是将铁路线铺到洛阳附近了,但是,还没有在洛阳附近修建车站,火车也没法开过来,因为没车站开过来就调不了头了,他只能率军赶往洛阳北部的孟津上车,因此耽误了一天时间。
他还算错了一点,那就是火车数量,这会儿东盛堂在京城南郊修建的工厂才刚刚投入生产几个月,也就能铸些轨道,造些外壳,组装一下火车,很多核心部件像蒸汽活塞、锅炉、车轮什么的都还造不出来,必须从东番那边运过来,所以生产效率并不高,几个月了,也就组装出了十辆火车。
十辆火车,每辆十节车厢,充其量也就能运送五万人马,他干脆将八万人马一分为二,他带四万人马先行,李定国率剩余的四万人马在孟津等着,反正孟津到保定也就一千多里地,火车两天就能跑个来回,倒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前面保定府城已然在望,张斌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眼神是看着车窗外面,但是,却没有一点焦距,他还在考虑铁路线铺设的问题,因为他给自己留下的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个大贼寇用以拥兵自重,就必须考虑以后怎么围剿,光靠两条腿,甚至是战马和战车肯定不行,因为西北五省疆域太辽阔了,如果李自成和张献忠像历史上那样到处乱窜,人腿和马腿都跑不过来,只有依靠铁路,快速转运。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静静的思索着,整个车队并未在保定府城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北开去,因为保定府城并没有通往大沽港的官道,只有保定府北部的定兴才有,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定兴县城终于到了,火车也慢慢停了下来,张斌收拾了一下心情,带着一众亲卫率先下了火车。
这一踏上站台,他顿时骇了一跳,因为车战四周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那家伙,怕不有上万人,喝彩的,惊叫的,评头论足的,比比皆是,整个场面嘈杂无比。
面对这种场景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办法,火车这东西对于这个时候的老百姓来说简直太稀罕了,起码得过个几年时间,这老百姓的新鲜劲才能过去。
这个时候,一众工部官员疾步走上前来,拱手齐声道:“参见阁部大人。”
阁部,这称呼听着怎么这么膈应呢,杨嗣昌也被人称为阁部,他可不是杨嗣昌。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些人,因为阁部是对内阁大学士的尊称,也是一种简称,他们总部能直接称某某大学士吧,那样的话,听起来更膈应。
张斌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免礼,随即便走上前去,拍着领头那官员的肩膀,微笑道:“初阳,好久不见了,怎么样,最近忙不忙?”
领头的正是新任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孙元化,张斌特意把他从东番调过来主持铁路铺设和火车制造的,至于高雄那摊子事,则全部交给宋应星负责了。
孙元化只是个举人而已,按道理是不大可能晋升正五品工部郎中的,好多进士都在正七品的知县混着呢,要按功名排队,他排几辈子都排不上号。
但是,他当初在辽东的时候就被孙承宗破格提拔为兵部职方司主事,而且还有战功在身,再加上张斌落力操作,他就这么以举人的功名神奇的成为正五品的朝廷大员。
这个时候,孙元化对张斌的感激那是无以复加的,他激动的道:“不忙,不忙,好着呢,倒是大人您,为国操劳,转战四方,令反贼和建奴闻风而丧胆。”
其实,他忙的要死,王徵毕竟是工部侍郎,不可能老是离开京城到处跑,这铁路铺设和车站建造的事全是他一个人在负责,几千里长的铁路,数十个车站,他能不忙吗。
张斌见他都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不由拍着他的肩膀苦笑道:“好了,好了,初阳,时间有限,我们就不说这些虚的了,你估摸着什么时候能把铁路修到潼关附近啊,黄河天堑又怎么跨越呢,潼关到西安这段你又准备怎么办呢?“
孙元化尴尬的笑了笑,随即皱眉道:“我估摸着按这进度明年正月应该能把铁路修到潼关对面的风陵渡,黄河天堑这个还真不好跨越,我的想法是先在两岸修筑大型港口,多安排些渡船,这样的话,过河最多也就耽搁个把时辰时间,对整体速度影响应该不是很大,至于潼关到西安这段,我还没去实地勘察过,还不大好说。”
这时候冯双礼等将领已经指挥手下将士搬运着武器装备和粮草辎重往车站外集结了,张斌点了点头,将孙元化拉到站台的角落里,随即指导道:“修建港口,安排渡轮这只是临时之举,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修筑大桥,跨越黄河天堑,至于潼关到西安这段我倒是仔细看过了,如果安排渡轮的话,那就先不要经过潼关了,直接将西边的港口修建在渭河与黄河交汇处更节约时间,因为潼关地处秦岭北麓,地形复杂,要在那里修筑铁路难度很大,而渭河与黄河交汇已经临近关中平原了,穿过十余里的山区就是一坦平洋。“
孙元化闻言,连连点头道:“嗯嗯,渭河那边我过去看看,这黄河大桥我也在考虑,只是跨度太大,石拱桥恐怕不牢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