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杨嗣昌病死襄阳,十余万官兵无奈退守郧阳,整个大明西南和西北的形势一片糜烂。
崇祯闻讯,悲痛莫名,他亲自为杨嗣昌撰写了祭文,并追赠其为太子太傅,又下旨抚慰其家人,一连忙活了几天。
而这个时候,京城已然一片哗然,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请皇上速速下旨派人前去西南和西北坐镇,请皇上追究杨嗣昌的责任。
对于群臣弹劾杨嗣昌的奏折,他一律留中不发,并且在早朝的时候撂下一句话,“杨嗣昌系朕简用,用兵不效,朕自鉴裁,况其尚有才可取,且已为国捐躯,尔等拼命上疏,意欲沽名呼?如此污蔑朝廷重臣,本该重治,尔等又说朕庇嗣昌,姑饶这一遭!”
这朝臣弹劾杨嗣昌的事情就被他这样压下去了,但是西北和西南的局势却不是一句话就能压下去的,崇祯这会儿也慌了神,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苦思无解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求教于人,不过,他并没有找张斌,而是招来了内阁首辅徐光启。
徐光启虽然没有领兵打过仗,兵法还是很娴熟的,而且还出过几本兵书,崇祯问计于他倒没有什么错。
问题你放着张斌这么一个能臣干吏不用,一味胡搞瞎搞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基本上没人敢问他,就算是杨嗣昌都不敢这么问,但是徐光启却敢,因为他当官当够了,就算被罢官削籍也无所谓,崇祯总不可能因为这一句话的事就把他拖出去砍了吧!
当然,张斌并没有让他去冒这个险,他这完全是“自作主张”,想为张斌出这最后一份力。
君臣一番见礼之后,崇祯便满脸焦虑道:“子先,西北和西南的局势糜烂至此,你可有良策?”
徐光启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要帮张斌复出掌权,而崇祯问这话,正是个好机会,所以,他不答反问道:“皇上,微臣斗胆,请问皇上,为什么皇上如此赏识杨嗣昌却对同样才能出众的内阁次辅张斌弃而不用呢?”
他这话算是客气的了,杨嗣昌的才能跟张斌比起来就是个屁,他只是不想打击崇祯而已。
徐光启是不擅争权夺利,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他智商或者说情商不够,而是性格使然,他也明白是倔驴脾性,你只能顺着他的毛捋,把张斌和杨嗣昌相提并论,他应该就不会心生反感了。
崇祯闻言,果然未曾露出一点不满的表情,而是开始反思,他为什么重用杨嗣昌而打压张斌呢?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张斌和杨嗣昌给他的印象不一样。
张斌被温体仁等阉党余孽诋毁污蔑,已经在他心中形成了谋国权臣的印象,再加上他生性多疑,所以,他对张斌的猜忌一直挥之不去。
而且,张斌本人也没有一味的顺从他,哄着他,以致他隐隐觉得张斌跟他真不是一条心,这样就更加重了他对张斌的猜忌。
杨嗣昌就不一样了,他当信王的时候就拜读过杨嗣昌的大作,对杨嗣昌崇拜的不得了。
而且,后来杨嗣昌表现的相当好,对他更是“言听计从”,使他有找到知音的感觉,所以他才会重用杨嗣昌而弃用张斌。
这个时候,他就像翻书一样回想着以前的事,温体仁等人诋毁张斌的情景一一浮现在他脑海之中,他下意识辩解道:“这个,并不是朕有意不用双全,主要是很多朝臣都在朕面前说过,双全此人与汉之曹魏颇为相像,不宜重用啊。”
徐光启也是豁出去了,继续追问道:“那又是写什么人在皇上面前这么说的呢?”
崇祯回想了一下,尴尬的道:“温体仁、王应熊、唐世济等人都这么说过。”
徐光启闻言,不由摇头叹息道:“皇上,这是他们在诬陷张斌啊,这些奸佞小人为了争权夺利,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就像他们当初诬陷毕自严毕大人,曹于汴曹大人一样,事实证明,毕大人和曹大人都是忠臣,而温体仁等阉党余孽都是祸国殃民的奸佞啊!他们诬陷张斌,正证明张斌是少有的忠良,皇上,明察啊!”
崇祯闻言,不由一愣,毕自严和曹于汴的事他当然记得,只是他很少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想,更没有把他们的事和张斌的事联系在一起想过,这会儿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帮阉党余孽,不知道害得他错怪了多少忠臣,他忍不住问道:“双全真的可以重用吗?”
徐光启郑重的点头道:“当然,张斌温文尔雅,怎么可能是曹魏之辈,他完全是被冤枉的,微臣跟他虽然不是很熟,也能看出来,他绝对是那种为国为民的忠臣。”
这话就有点骗人了啊,他跟张斌还不熟那就没几个人跟张斌熟了,看起来从不撒谎的人骗起人来别人压根就不会防备。
崇祯果然信了,他承认错误的勇气还是有的,他想了一阵,便点头承认道:“看样子,朕是错怪双全了,这个暂且不去说了,还是先说说西南和西北之事吧,子先,你可有良策。“
徐光启见状,不由松了口气,皇上终于意识到自己想错了,虽然以他多疑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