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栽了,比王应熊和张四知栽的都快,都察院才刚开始查他,还什么证据都没有,皇上便突然下旨,抄了他的家。
这一夜,对京城大多数官员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对阉党余孽尤其是齐党来说更是度日如年。
说实话,谢陛在阉党余孽中算是比较清廉的了,他并没有跑地方上横征暴敛,更没有夺人家产,只是利用职务之便捞了“一点钱”,就这,他都因为贪腐被皇上收拾了,按这标准,阉党余孽,没一个能幸免!
很明显,皇上已经发现他们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了,浙党和其他阉党余孽有没有暴露还不好说,齐党肯定是暴露了,张四知和谢陛接连落马足以说明,皇上这是对齐党动手了。
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其他人说了都不算,只有温体仁说了才算,温体仁考虑了一夜,最终决定,跟齐党划清界线!
他越来越怀疑,黄承昊背后站着的就是皇上了,如果是其他朝臣,他还能想办法联合所有阉党余孽斗上一斗,如果是皇上,你越斗死的越快!
他相当清楚,崇祯这个皇上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敢跟他来硬的,他就敢把你拖出去,让你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刀硬,脖子自然没有刀硬,一刀下去,什么都完了。
所以,跟皇上,只能来软的,使劲忽悠,或许还有希望。
这次,该怎么忽悠皇上他还没想好,但是,齐党是决计不能再支持了,皇上现在摆明了要收拾齐党,你敢站在后面支持,他绝对连你一起收拾!
所以,必须赶紧跟齐党划清界线,撇清关系。
第二天一早,丑时三刻,张斌如同往常一样带着个亲随,走出府邸,慢慢悠悠的走向长安左门,他心情很好,脚步也相当轻快,甚至,他还跟陪他一起走向长安左门的张差开起了玩笑,问他当小偷的感觉怎么样。
皇上终于下旨抄了谢陛的家,谢陛是完蛋了,谢升也不远了,齐党一除他在朝中的力量就将超过温体仁,到时候就是这个奸贼的末日。
张斌心里这个爽啊,要不是必须保持形象,他真想哼几句小调乐呵乐呵。
他府邸离皇城也就百来步的样子,很快,长安左门便到了,张差拱了拱手,疾步退了回去,而他则负手慢慢向排在城门外的队伍后面走去。
这时候,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从来不搭理他的朝臣很多竟然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那表情,明显带着献媚的成分在里面。
这些人都是人精,邹维琏意外夺取刑部尚书之位代表着什么,他们很清楚,这是张斌重新获得皇上恩宠的信号,因为邹维琏原本就是张斌手下的干将,皇上能让他手下的干将出任刑部尚书,他这位主帅掌权的日子还远吗,趁他还没有上台,赶紧巴结啊!
张斌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也没有太过热情,他只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一一跟他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甚至,负在后面的双手他都不曾放下。
这倒不是他自负,或者说得志便猖狂,别看他这会儿没掌握什么实权,他的品级可不低,当朝太子太师,从一品文职,这在整个朝堂已经是职位最高的了,因为三公并非常设,太师、太傅、太保到了明朝中后期基本都是功勋卓越的大臣死后追赠的,除了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那个奇葩,大明已经有很久没有过活着的三公了,从一品的文官已经是所有文官中职位最高的了。
至于武将,正一品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大明这会儿重文轻武,正一品的武将还没一个正三品的文官职位高。
这会儿,他已经算的上是整个朝堂上职位最高的官员了,能让他放下架子,拱手问好的最少也得是正三品以上的侍郎或者六部尚书一级的朝廷重臣,然而,这会儿六部尚书甚至是六部侍郎大多都是阉党余孽,他们是不大可能跟张斌打招呼的,剩下的虽然大多是张斌的亲信,他们为了避嫌也不会对张斌过于热情,所以,他压根就不用放下背后的双手,点头意思一下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果然,所有跟他打招呼的朝臣并没有因为他背负双手而觉得他在装逼,反而因为他微笑着点头而觉得他平易近人。
他刚走进皇城便发现,今天这午门外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很多阉党余孽竟然早早就已经来了,当然,他们并不是来巴结张斌的,而是来传达温体仁命令的,温大人说要跟齐党划清界限,他们是来通知其他阉党余孽的。
于是午门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原本亲如兄弟的阉党余孽很多竟然就如同不认识一般,有的抬首望着天,有的低头看着地,就是不跟人打招呼,搞得很多人都脸色铁青,尴尬异常。
张斌见此情景,心中暗笑,划清界限就没事了吗?你们想太多了,这次,爷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早朝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按道理,文武百官山呼万岁之后,皇上抬手让大家平身,鸿胪寺礼官便会出来高唱,有事奏报,无事退朝了,但是,今天这早朝,就连鸿胪寺礼官甚至是皇上都变得诡异无比,文武百官山呼万岁之后,皇上竟然没有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