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王应熊撑腰,他以为有这后台自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一般人可没他这后台,也没他这胆子,都察院巡按御史在地方上那都是无人敢惹的主,更何况这还是一位佥都御史外出巡按。
这一行人正是从重庆府赶往京城的李光春、倪斯惠和张盘等人,重庆府距离京城大约有四千里,他们已经奔行八九天了,每天赶两百多里,这才堪堪走了一半。
这潼关附近的官道甚是难行,跟那秦岭中的山道都有得一拼,张盘他们骑马倒是没多大影响,主要还是马车跑不动,在这崎岖不平的官道上要跑太快了,马车非颠散架不可。
张盘这会儿正小心的控制着马速,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还要时不时回头看看马车跟不跟的上,他正在心里盘算着今天去哪个驿站歇息呢,东边一骑快马突然迎面向他们冲过来,那人似乎是看到了都察院的旗子这才冲过来的。
张盘眼睛一眯,抬手让后面的人先停下来,随即便手握刀柄,打马迎了上去。
张斌可是交待过了,温体仁和王应熊如果被逼的没办法了,很有可能会派人来截杀李光春,他自然不敢让来人靠近马车。
双方马速都不是很快,但他们相距原本就不远,再加上这么一对冲,几乎是一眨眼功夫两人两骑便要遭遇了,张盘正待拔刀,对面马上的人却突然勒住胯下战马,大笑道:“小盘子,你想干嘛,可别动刀啊,哥怕你还不成吗。”
张盘闻言,连忙勒住战马,随即目瞪口呆道:“差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张差,他奉了张斌之命,日夜狂奔,正是为了截住半道的李光春一行人。
他这一路换马不换人狂奔了几天脸上全是灰尘,再加上张盘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来,没认出他来倒也正常。还好他知道张盘武功惊人,提前出声,要不然张盘闪电般给他来一刀,他还真不一定挡得住。
他见张盘手从刀柄上放开了,这才打马上前拍了拍张盘的肩膀,随即指着马车道:“去那边再说,大人有要事交待。”
两人刚打马来到马车边上,李光春已经探出头来,他忍不住问道:“张差小将军,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张差连忙拱手低声道:“李大人,我们大人让我来通知您,事情有变,王应熊花言巧语欺瞒皇上,光是证供加上倪大人出面做人证恐怕还不够。”
李光春闻言,不由脸色微变道:“这都不够,那怎么办?”
张差低声详述道:“我们大人的意思,让我换下张盘,护着李大人您和倪侍郎父子进京,而张盘则快马加鞭赶回重庆府,跟秦将军借点精锐,偷偷把王家藏匿金银的地方找出来,到时候再如此这般。”
张差的声音越来越低,李光春的眼珠子却是越瞪越大,这位张大人,还真是胆大啊!
不过,对付温体仁和王应熊这种无耻之徒,用正常手段还真不一定行,他听完张差的叙说,立马点头道:“那行,我们继续赶路,张盘小将军,辛苦你再回去一趟。”
张盘朝他拱了拱手,随即又对张差道:“差哥,你这四天奔行了将近两千里,没事吧?”
张差拍着胸脯自夸道:“哥这身板,再跑两千里都没事,要不是你对重庆府那边比我熟,我就不跟你换了,直接跑过去也就那么点事。”
张盘闻言笑道:“差哥,你还是护着李大人他们回京吧,重庆府的事,交给小弟就行了。”
说罢,他挥手与众人道了个别,随即便调转马头往重庆府方向狂奔而去,张差则接过他的位置,护着李光春和倪斯惠父子往京城赶去。
张斌可不是光牌人去重庆府查探王应熊的老巢,王应熊在京城的府邸他也派人去查了。
这天晚上戌时许,京城南熏坊十王府街,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王应熊府邸附近的一个小院落的墙头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也不知道他做了个什么手势,院落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同样装扮的黑衣人,两人用手势交流了一下,很快便往院子角落里一个小房间掠去,院子里出现的那个黑衣人轻轻学了声猫叫,那小房间的门便开了,刚出现在墙头的黑衣人一闪身,直接窜了进去,房门随之关上,整个院子又回复宁静,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这时候外面已经乌漆麻黑,房间里却是灯火通明,几个黑衣人正围着个小桌子仿佛在商议什么,后面进来那黑衣人直接扯下脸上的蒙面巾,低声道:“怎么,能奇,还没找到吗?”
艾能奇叹息道:“如荷,你倒是给想想办法啊,这都上十天了,我们也把王应熊府邸的房间都翻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这家伙不会把银子运回老家了吧?”
赵如走到桌子跟前,看了看桌子上的草图,不慌不忙道:“这么多房间你们都搜过了?”
艾能奇点头道:“是啊,王应熊晚上很少在主宅过夜,他主宅的书房、卧房、大堂我们都仔细搜过很多遍了,他那些妾室的房间我们也趁天阴那几天她们去吃晚饭的时候去搜过几遍了,我们甚至连柴房、茅房这些地方都搜过了,银子倒是发现不少,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