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当然知道建奴会有援军,不过他却没想到建奴的援军有十六万之多,在他看来,皇太极能凑出十万人马就了不得了,像那种夹杂着蒙八旗和汉八旗“乌合之众”,五万关宁铁骑足以打的他们屁滚尿流!
对皇太极的援军他已经做出“妥善安排”,根本无需过于操心,他最关心的还是海州城的战局,眼看着一百五十步外的壕沟被填平,他立马使出了第一个杀手锏,那就是五千名火枪手。
海州城城墙高度也就一丈三左右,他特意命人造了两百辆高约一丈的攻城车,站在车顶上,完全可以瞄准城墙上的建奴射击,这样就能保护攀城墙或者填壕沟的步卒,这个戚元功曾经跟他说过,他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今天他想试试。
随着他一声令下,填壕沟的步卒推着普通攻城车迅速后撤,随后,两千名火枪手推着一百辆攻城车从步卒阵中跑出来,飞快的向城墙冲去。
“轰轰轰”一阵火炮轰鸣声,又有一辆攻城车中弹了,还好火枪兵并不在攻城车底下,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被轰烂攻城车的火枪兵飞快的往两边一散,帮助其他小队,推着攻城车继续往前冲去,挨过了两轮炮弹,付出了三辆攻城车和十余人伤亡的代价,两千火枪手终于冲到离城墙约两百步的位置,他们没有推着攻城车继续往前冲,而是排成一排,飞快的爬上攻城车,卸下肩上的火枪,装弹、瞄准,开枪,一气呵成。
“啪啪啪啪”一阵枪响,将近两千发子弹雨点般的向城墙上的守军飞去。
怪事出现了,城墙上的守军竟然无一伤亡!
他们都是重甲步兵,只要抬起胳膊把脸一挡,火枪子弹根本就伤不到他们分毫!
负责在前沿指挥火枪手的祖泽溥傻眼了,这怎么回事,一轮排枪下去,对面城墙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倒下去!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考虑了,因为袁崇焕指挥步卒扛着麻袋直接上了,他只能指挥火枪手,不间断射击,压制城墙上的火炮手和弓箭手。
城墙上的火炮轰鸣声逐渐变的断断续续了,箭矢也变得稀稀拉拉了,貌似压制效果很不错,但是,两千名火枪手的弹药却在急剧消耗,不到一刻钟时间,五个子铳,一万发子弹便射完了,祖泽溥不得令旗手向后面打出停止进攻的旗号,随即便指挥两千名火枪手向后撤去。
他刚回到步卒阵前,袁崇焕便打马迎上来,恼怒道:“怎么回事,怎么才这么一会儿你们就撤回来了?”
祖泽溥无奈的道:“大人,没办法啊,城墙上的建奴都披着重甲,只要他们用胳膊挡住脸,子弹根本就伤不到,末将只能让手下使劲往他们脸上招呼,让他们不敢腾出手来放炮、放箭,一万发子弹很快就消耗完了。”
子弹倒没什么,辽东的军工厂虽然造不出最新型的燧发枪,造弹药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辽东军并不缺子弹,也不缺火药,只是装填子铳需要时间,再说,两千火枪手上去的时候也没有带多余的弹药啊,所以,他们打完随身携带的五发子铳就只能撤回来了。
这怎么能行,一刻钟时间,也就够填土的士卒来回跑一趟,要这么耽搁下去,剩下那几道壕沟得多少天才能填平,袁崇焕想了想,对着祖泽溥大吼道:“五千名火枪手,两百辆攻城车,还有所有弹药,你一次给我全带上去,让他们轮流射击,轮流装填弹药,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压住城墙上的建奴,今天,必须把城墙下面所有壕沟全部填平!”
祖泽溥闻言,连忙拱手行礼道:“末将遵命。”
紧接着,他便回到火枪手阵营,命令所有火枪手,带上所有弹药,推着两百辆攻城车往前冲去。
很快城墙上又响起火炮轰鸣声,这次足有五辆攻城车中弹,火枪手的伤亡也达到四十余人,不过祖泽溥压根就没管这些,他依旧带着剩余的火枪手和攻城车冲上前去,在城墙前约两百步的地方排成一排,对城墙上发起了不间断射击。
城墙上这会儿总共也就三千余名重甲步兵,一次两千五百名火枪手,轮流装填子铳射击倒也差不多能把他们压的抬不起头来,后面的步卒又开始扛着麻袋填土了,经过一天的努力,城墙前剩下的壕沟终于被全部填平了,眼看着天色渐暗,袁崇焕只能下令,全军退回大营休整,等明天再开始真正的攻城。
这一天下来,士卒的伤亡虽然不大,子弹、炮弹和火药的消耗却是相当大的,四万步卒能携带的粮草辎重也相当有限,经过一天的消耗,子弹、炮弹和火药都消耗了一大半,袁崇焕早在中午的时候就让人通知洪承畴,尽快从大辽河堡运送一批弹药过来,这弹药可不是火炮,可以一箱箱扛过河的,这次总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袁崇焕是这样想的,但是,直到快天黑了,他还没有看到运送弹药的马车!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自然是洪承畴又在出幺蛾子,因为浮桥又断了!
他修的这浮桥简直就跟豆腐渣一样,说断就断,如果说运送火炮压断了还情有可原,运送个弹药怎么可能断呢,袁崇焕也不是个傻帽,不可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