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宫,殿前广场。
张斌双手交叠,拢在胸前,低头跟着前面的太监疾步往前走去。
皇上找他干什么,他相当清楚,大致意思就是想让他给太子当座师。
给太子当座师其实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一旦太子长大了,继位了,座师就变成帝师了。
帝师,不管处在什么职位,基本都没什么人敢得罪。
皇帝的恩师,你敢得罪,尊师重道懂不懂,皇帝不管怎么说都会维护自己的恩师,不然就是品德有问题了。
就好像帝师孙承宗,那会儿魏忠贤只手遮天,想杀谁杀谁,东林党更是被他撸了弄,弄了撸,几乎屠戮殆尽,但是,他就不敢弄孙承宗,因为孙承宗是帝师,天启再怎么脑壳进水也不会同意他杀帝师,开玩笑,杀自己恩师,那不被天下人唾弃啊。
所以,孙承宗是被迫辞职,辞职之后魏忠贤就没管他了,其他东林党,就算你辞职了,也要抓回来弄死!
张斌当然知道,教导太子会成为帝师,他也知道帝师的尊荣之处,但是,前提得等的到那一天啊。
崇祯这样被人玩弄下去,大明还得亡,他自己都不得善终,太子哪里还有机会继位登基为帝啊!
其实,给太子当座师,张斌也想,但是这会儿真不行。
不行归不行,他还不能直接拒绝。
他这会儿对崇祯的小心思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这位皇上有点多疑,有点任性,还有点自以为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你不能说不,你要说,好,但是什么什么。
他就喜欢听这个“好”字,而你的重点在于但是,你必须激发他的“聪明才智”,让他自己感觉这样不行,直接拒绝,那是找死。
胡思乱想了一路,御书房终于到了,偷偷瞟了一眼站门口的曹化淳,见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张斌放心大胆的走进去,趴地上朗声道:“微臣张斌,参见皇上。”
崇祯这会儿心情不是很好,但他还是亲切道:“双全,快起来,快起来,这里不是大殿,不用行如此大礼。”
信你才有鬼了,不行礼你肯定又会觉着这家伙太狂妄了,张斌暗自腹毁一句,这才磕头谢恩,慢慢起身。
崇祯其实是真心想要做个好皇帝,但他能力实在不怎么样,再加上性格上又有一定的缺陷,所以经常被人耍的团团转,像这会儿他就晕头转向的,他看了看张斌,竟然提醒道:“双全,听吏部那边说,你三年巡抚没有考评记录,这样可不好,什么是都要讲个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朕虽然知道你功勋卓越,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张斌心里这个郁闷啊,人家耍你的你知道不,那会儿建奴进攻京城,整个京城都乱套了,谁还管考评记录啊,多少人没有,人家光挑出我的,你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他不敢责问崇祯,表面上,他还是拱手认错道:“皇上恕罪,微臣那会儿光想着怎么对付建奴了,把这事给忘了。”
崇祯混乱的思维里终于冒出去年过年那会儿的场景,他恍然道:“哦,对啊,那时候你正率军跟建奴大战呢,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不过,规矩不能费,这几天你有空去补一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看样子,崇祯的心已经乱了。
张斌偷偷瞟了一眼他稚嫩的脸,心中叹息一声,别看他都当了快四年皇帝了,其实这会儿他还不到二十岁,这么年轻,又没有任何阅历,管理这么大一个帝国,还是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烂摊子,还有无数阉党余孽在他跟前耍心眼,他没被耍的神经错乱已经很不错了。
张斌暗自摇了摇头,随即拱手道:“微臣遵旨。”
崇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情貌似又好了点,他饶有兴致的问道:“双全,朕想请你来教导太子,你意向如何?”
我要说个不字,估计你就会怀疑这怀疑那了,张斌干脆装作激动道:“微臣求之不得。”
崇祯闻言,兴奋的道:“那好,朕就封你为詹事府詹事,负责太子的教导。”
有毛病啊你,张斌假装为难道:“这个,这个。”
崇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自以为是道:“哦,对了,詹事府詹事也才正三品,你在福广功勋卓越,没有任何奖赏实在说不过去,这样吧,你在都察院挂个右都御史兼詹事府詹事,管詹事府事,你看怎么样?”
都察院右都御史已经是正二品了,这职位的确不低了,问题福广那边的事自己还没安排好啊。
张斌装出装出左右为难的样子,遗憾道:“皇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主要福广那边还有个大麻烦,微臣怕没解决好会影响月港和珠海的生意,甚至会把月港、珠海和东番都给毁了。”
这么严重,那可关系到一年四百多万两的税赋收入啊,崇祯急问道:“是什么大麻烦?”
张斌叹息道:“还是那红毛番,当初他们占据东番,垄断大明与海外诸国的生意,一年能赚取数百万两银子,这会儿微臣清剿海盗,夺回东番,在月港和珠海开通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