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来长的伤口, 鲜血正欢快地朝外涌着。
如果伊安对创伤更有经验一点, 会一眼看出端倪。但是他关心则乱,被那片刺眼的鲜红震慑住,急忙去找急救箱。
“只是一点划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莱昂嘴上说着,一边嘶嘶抽气,娇弱地扭着健腰,在长凳上坐下。
“你不是穿了轻甲吗,怎么还伤得这么重”伊安打开了治疗仪, 蹲在了莱昂身前。
莱昂脸皮泛红,下意识转身扭腰,摆出一个他在镜子前练过无数次的姿势健美的长腿微微曲着,肌肉线条健美流畅, 劲瘦的腹肌更加轮廓清晰。
伊安低着头,注意力似乎全集中在胯骨上的伤口上。他手持着治疗仪,认真地给莱昂处理伤口。
“刚才在讲台上, 你就这么带着伤演讲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有点脱水你出任务, 是不是经常这样受伤你都从来不和我说,我也不知道”
伊安忧心忡忡的唠叨进了年轻人的耳朵里,全部都化成了一串无意义的嗡嗡嗡。
比起治疗仪在伤口上制造的刺麻感, 更清晰的感觉,是随着伊安的说话,轻轻拂过来的气息。
就像最轻柔的夏风掠过草尖, 带起一层层浅浅的草浪。伊安的呼吸被莱昂肌肤上每一根敏感的寒毛所捕捉,自腰侧传向四肢百骸,来回冲刷,由浅浪形成巨涛。
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青草甜香飘入鼻端。
莱昂像烟鬼得到了一根好烟似的,小心翼翼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那股气息充盈肺腑。
这气息已不再像儿时一样,能让他感觉到宁静与温和,而只会像热风吹着他心中的薪火,掀起层层热浪。
莱昂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手死死抓着毛巾,手背青筋曝露。
“疼”伊安有点无措。治疗仪运行的已经是最低痛感模式了。
“还好”莱昂面无表情,硬汉的作风酷似其父。
唯有目光暴露了他,贪婪地,灼热地,逐寸扫着神父露出来的那一小节脖子。
aha的本能全面觉醒。
莱昂口干舌燥,犬齿的牙龈酸痒难耐,直想张开嘴,狠狠地咬住那一截雪白柔腻的肌肤,让尖牙刺透腺体,痛快地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进去。
标记他,占有他。看着他因被标记而颤抖呻吟,让这个清爽的人浑身都沾满自己的气息
明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可越做不到,那心思就越迫切狂热,噼里啪啦地烧红了莱昂每一根脑神经。
而纵使在盛夏,伊安的着装都一丝不苟,短袖衬衫的扣子也依旧扣到下巴,露出来的肌肤就像逃出生天的无辜囚犯,雪白洁净。
反而莱昂衣着最不讲究。平时他在海湾里弄潮归来,最爱就近跑到神父的浴室里冲澡,然后穿着一条花里胡哨的沙滩短裤,坐在厨房里大口吃冰淇淋,光溜溜的肩背被晒得像熟龙虾。
少年长得极快。虽然还有三个月才正式成年,可身躯早已具备了成人的高大轮廓,以及只有经过苛刻训练的战士才有的刚健强壮。肌肉轮廓分明,宽阔的肩背雄浑如山,猿臂蜂腰,修长有力的双腿蕴藏着饱满的力量。
莱昂不论容貌还是身材都酷似其父,但又比公爵要清秀不少,大概是得了他生父的遗传。
伊安的变化倒不太大。
随着岁月而脱去了稚嫩的青年,原本有些柔和轮廓逐渐棱角分明,显得愈发成熟稳重。但是五官和身高都已定型。
他从不声势夺人,只是当他神情专注而矜持地注视着对方时,很难有人感觉不到那一股心魂被摄的颤动。无关情和欲,只是单纯地被他震慑住,继而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莱昂”伊安唤,“莱昂”
莱昂猛地回过神来,脸颊如烧。
“伤口处理好了。”伊安起身,“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大好看。”
莱昂拽着毛巾的手细细颤抖,一张俊脸紧绷得都快要裂开。
哪里不舒服
他石更得就要爆了,浑身简直没有哪一处舒服
从伊安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的全身血液就失了控,一部分喷泉似的直冲脑门,一部分则顺应着地心引力往下走。那张小毛巾已快遮不住他的状况了
偏偏罪魁祸首就站在他跟前,靠得那么近,信息素好似无数双纤柔的手,将年轻人赤诚的身躯揉来摸去,撩得他恨不能跳上凳子亮开嗓子,好好地喷一口满腔沸腾的恶火。
“”伊安说着什么,面色有些不悦,“你有听到我的话吗”
“啊什么”莱昂把嗓子芯儿的火硬生生咽了回去,一脸淡漠以假乱真。
“我说,祝你今晚的毕业舞会玩得愉快。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莱昂头一偏,避开了伊安伸过来揉他头发的手。
“我不是小孩子了,伊安。再过两个月,我就成年了。”
“知道啦。对不起,我会把这个毛病改掉的。”伊安笑笑,转身朝外走。
“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