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梭掠过碾过道路上的积水和落花,疾驰而去,一头扎入了前方乌云密布的道路尽头。
沉闷的雷声越来越低,突然一道闪电从云层中窜出,击在了游艇顶层的避雷针上,火花劈啪作响。
不等少年们张口惊叫,一道惊雷就在他们头顶炸开,如有千钧之势,似神的巨掌拍下来,把孩子们的惊叫镇在了喉咙之中。
“风浪越来越大了。”有人在嘀咕,“我们要不要先回岸上呀”
“肯特还没有上来呢”
“他们才刚下去不到五分钟呢。再等等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就那小子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也许肯特这次能抢到三个球呢。”
“画面传回来了”捣鼓了好一阵的三维显示器终于接收到了信号,把之前投放在海中的监视器拍摄到的画面播放了出来。
桑夏毫不客气地将挡在她面前的凯文一把推开,抢了个前排观影的好位子。
离开了翻滚沸腾的海面,穿过了表层的乱流和惊慌的鱼群,水底深处,其实相对平静许多。
“鲨齿号”一如既往,安静地沉睡在海床上,像一头冬眠的巨兽。
时光荏苒,一百多年弹指而过。沉船已快被珊瑚和各种甲壳类生物覆盖,几乎难以辨认出它的原貌。只有从它如山丘般斜躺着的身躯,可以推断出曾经巍峨雄健的外表。
肯特已先抵达了沉船,钻入了船舱里,开始搜寻藏起来的彩球。
莱昂随后而来,吐出了肺里最后一口氧气,才启用了氧气罐。
身体里那股流动的力量在入水后变得更加强劲。少年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五感前所未有地敏锐起来。
暴雨天暗沉沉的海底,本该伸手都难辨认五指,可沉船在他眼中一览无余。他戴着耳塞,可依旧能听到海底各种声音和海洋生物发出的声波。
他的肌肤能敏锐感觉到水流的走向,他的鼻子甚至能在水中闻到气息。
这难道是aha的觉醒
莱昂狂喜。他双脚一蹬,果真爆发出强劲的力量,在水中如一尾鱼一样飞窜出去。
“这小子在干吗”视频前,有人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话。
肯特正在船舱里紧张地搜寻着彩球,可莱昂却欢快地绕着沉船游来游去。
少年的身姿矫健而优美,灵敏活动,同汹涌的暗流和礁石的阴影融为一体,仿佛是一尾被放归了大海的美人鱼。
他穿过珊瑚搭成的拱桥,游过长满贝壳的甲板,然后朝下,掠过那一排排窗户。
肯特正在一楼的一间被搬空了的会议室里搜寻,金发少年从窗外一晃而过,还顺手敲了敲窗户,把肯特吓了一跳。
莱昂吐出一串快乐的气泡,抓着缠绕着海草的桅杆荡了个秋千,然后随着洋流飘出去,到达了船尾。
看似轻飘飘的身子在水中后仰,弯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继而俯冲向船尾的一个大炮。
这是一枚可以发射歼灭弹的大炮,炮身直径近五米,炮筒壁上密密麻麻地覆盖着珊瑚和贝壳,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
而少年劲瘦的身躯正好可以游进去。
莱昂深吸了一口气,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前行,避开那些有毒的珊瑚和躲藏在珊瑚间的毒海鳗,进入到了炮膛最深处。
黑暗之中,有一个小球在闪闪发光。
与此同时,肯特也终于砸开了一闪锈死的舱门,在一堆鱼类的尸骨中,把一颗发光的小球抓在了手中。
“肯特抢到第一个球了”船上掀起欢呼。
紧接着,莱昂的灯也亮起。
“好样的,莱昂”桑夏欢快喝彩,“赶紧把第三个球抢到就回来。我可不想在这摇摇船上再多呆了。”
“闭嘴,野种”卢克在桑夏的肩上重重推了一把。
桑夏虽然是修斯将军的庶女,但终究也是一名漂亮的oga女孩。对oga的保护欲是写在aha的基因里的。卢克一动手,在场好几名aha立刻发出怒吼。
“做什么呢”
“住手,卢克”
桑夏小嘴一撇,低头嘤嘤地啜泣起来,瘦弱的肩膀抽动。
“对不起,卢克哥哥。我再也不敢了”
卢克愤怒大吼“她是个骗子你们不要信她”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一声厉喝从船尾传来,将满船舱的喧哗镇住。
伊安浑身湿透,黑发直淌水,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面色铁青,愤怒得浑身都在发抖。
一向温柔和善的老好人神父露出这么一副狰狞的表情,孩子们都有些惊悚。
“你们在想什么”伊安怒喝,“风浪已经这么大了,暴雨都已经落下来了,而你们还不回港。你们甚至连救生衣都不穿一件现在的浪随时都有可能把船打翻,你们就算有助理机械侍也未必就能逃生。船长在哪里”
船长受雇于修斯家,一出来就诉苦“神父,我早就劝他们返航了,但是卢克少爷坚决不准,要等着他们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