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声招呼,说要去看望一下男朋友妈妈。
北城的十二月就是实打实的隆冬了。跟落地南城时一样样卸掉衣物截然相反,苏好一出机场就被徐冽用一件长至脚踝的羽绒服和围巾帽子从头到脚裹成了熊。
她抱怨着说笑,说这么臃肿怎么见家长,本意是想让这天的气氛轻松一些,把这趟祭奠说成是徐冽带她见妈妈,却没想到她这嘴开了光似的,跟徐冽一起来到郊区墓园后,真见到了家长。
徐妈妈的墓碑前已经放了一束白菊,一对年轻男女相携着站在那里,正在低声交谈。
女人似乎是站太久等累了,跺着脚嘀咕“臭小子怎么还不到”。
徐冽意外地顿住脚步,那对男女似有所觉回过头来。
男人对徐冽笑着招招手,女人却没顾得上徐冽,视线牢牢锁住了苏好,跟身边男人小声嘟囔“怪不得这小子有了女朋友忘了姐。”
苏好听出来了,这是夸她漂亮的意思。
还听出来了,这是徐冽的姐姐和姐夫。
她被这阵仗滞住,低头瞟了眼自己这身只有温度没有风度的一身黑,缓缓扭头看向徐冽。
徐冽对她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两人会等在这里,牵着她走上前去。
虽然已经不必要,他还是给两边做了介绍。
猝不及防见了家长,要说丝毫不慌那是假的,但本着输什么不能输气势,丢什么不能丢面子的原则,苏好还是落落大方地跟着徐冽叫了一声“姐姐姐夫好,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程浪笑着朝她点点头。
徐翘一脸感怀,摁摁并不存在湿润的眼角“多好的白菜呀,怎么就给我弟拱了呢。”
“”徐冽看她一眼,“你在这儿等半天就为了说这话。”
“可不是吗你以为我稀罕在这儿等你呀,还不是为了瞧瞧我们南城来的姑娘。”徐翘气哼哼地挽过苏好胳膊,把她拉到一旁,连珠炮似的问她,“我弟对你好不好跟你脾气臭不臭知不知道疼人”
徐冽走到墓碑前,将一束白菊搁下,望向远处有说有笑的苏好和徐翘,原本低沉的心绪忽然拨云见日。
程浪拍了拍他的肩,说“你爸本来也要来,东南亚那边生意走不开,我跟他说我和你姐会过来,让他别赶来赶去了。”
徐冽点点头。
一旁徐翘问了苏好半天,得出一个惨痛的结论徐冽在她这里是狗,在苏好那里是舔狗。
她捂着心脏说不问了不问了,再问气得心肌梗塞,拉着苏好走到徐冽身边,递给两人两张金光闪闪的卡“喏,新年礼物。”
徐冽垂眼看了眼她掌心的卡,一时没接。
徐翘干脆把卡塞进苏好手心“不是银行卡,温泉度假村的卡,你俩元旦没事出去玩玩。”
苏好明白了。
徐翘因为元旦另有计划,没法给徐冽过生日,所以给两人安排了游玩行程。
徐冽朝苏好点点头,示意她拿着吧。
苏好瞅瞅徐冽,清清嗓子“我手边没带礼物,白拿姐姐的礼物好像不太好。”
徐翘眉梢一扬,以为她要拒绝,没想到她突然问“姐姐你家缺油画吗”
“嗯”徐翘一愣。
“我画幅油画给你,以后应该会升值,可能还怪值钱的。”
在场三人都被她逗笑。
徐冽揉揉苏好的头发,眼底全是骄傲。
苏好跟爸爸妈妈待了几天,元旦和徐冽一起去了北城郊区的温泉度假村跨年。
她觉得徐冽姐姐送这份礼物的时候一定没考虑到,对于一个刚开过荤的男性来说,跟女朋友泡温泉是多致命的诱惑。
来度假村之前,苏好想象着这个美好的假期应该是――新年,烟火,温泉,美食,说不定还能等来一场她期盼已久的皑皑大雪。
来度假村之后,苏好的假期实际上是――徐冽,床,哥哥,不要了,慢点。
苏好万万没想到,她为了让徐冽对这份新年礼物接受得更加安心,勤勤恳恳付出了一幅油画,却换来他的搓扁揉圆。
一月二号就是徐冽的生日。元旦当天,苏好当了一天的生日礼物,被他拆了一遍又一遍,到了晚上已经累得等不住零点。
徐冽不介意这些细枝末节,看她十点不到就在床上打起盹,拿遥控器关了电视,让她安心睡觉。
苏好一开始还想再熬两个钟头,可等徐冽熄了灯,把她抱进怀里,她的身体好像认得这是心安的地方,自说自话就放弃了抵抗,一下子沉入了梦乡。
苏好在梦里回到了去年的一年二号。
她在新泽西雨夹雪的夜里买了一个很好看的雪人蛋糕,回到宿舍点上蜡烛,对蛋糕笑着说“男朋友生日快乐。”
笑到眼睛里热泪浮动。
她一个人吃着蛋糕,边吃边望着窗外,心想雨夹雪算什么雪,又湿又冷,还堆积不起来,下多久都是徒劳无功。
蛋糕很大,她吃到撑,吃到难以下咽却还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