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小心。这些他都和姐夫姚成商量过,历来不少外戚惹是生非,给女儿外甥惹祸的,他们可不能一朝富贵就忘了本。
尤其此一时非彼一时,瑶娘如今是皇后,小宝是太子,姚苏两家人惹了祸,那就是皇后的哥哥太子的舅舅惹祸,无事还要起三分浪,更何况是这种关系。
苏玉成和姚成也一直做得比较好,包括兰草和蕙娘,平时也是能少出门就少出门,实在避不开也是谨言慎行。
可惜她们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李氏。
处在京中这地方,哪怕再低调再深居简出,有些事情也是避不了的。例如各家各府上有个什么喜事,若是旁人给你下帖,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了怕惹事,不去这是明摆着得罪人。为此蕙娘甚至专门入了趟宫,和瑶娘商量这件事。所以说当人的身份变了,你享受着这个身份带来的富贵,必然也有许多烦心事。
姐妹二人挑挑拣拣,瑶娘甚至还去问过晋安帝,才定出了一个姚苏两家人可交际的范围。当然范围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其中还得自己琢磨。
为此,晋安帝特意派了人去两家,从一旁指点一二,也能让两家人明白当下京中的局势。
可之前也说了人是活的,管得了人去哪儿,难道还能管住人的嘴不成?李氏本就是个欺善怕恶,无事还要生事的性子,这期间去各家各府上,闹出什么笑话就不提了。因为儿子如今成了大官,儿媳的妹妹成了皇后,李氏可是十分张狂。
蕙娘在一旁盯都盯不住,指不定哪会儿李氏就冒出个什么惊人之举。她倒也生了不让李氏出门的心思,可别家府上若是下帖邀女眷上门做客,首先必然邀的就是姚家的老夫人,又哪能次次推脱装病。
再说,李氏也不愿,日日在家闹腾骂姚成和蕙娘不孝顺,竟然关老娘。
眼见李氏在外面闹得越来越不像话,蕙娘和姚成商量将她禁足在家中,可关于姚老夫人在外面张扬跋扈的名声还是已经传了出去。且李氏也是嘴把不住门的,别看她厉害泼辣,又哪里是那些浸淫在后宅多年的官夫人们的对手,人家只需略微哄一哄她,再捧上一捧,她便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其中有一件事连姚成和蕙娘都不知道,李氏竟然被人怂恿着在外头放印子钱。
其实这个时候姚成和蕙娘已经将李氏关在家中了,宁愿拼着不要脸面不孝让外面人议论,也不让李氏出门。本想待事情慢慢过去就罢,谁曾想会闹出这种事来。
事情的起源是某户人家因为家中急用银子,便借了印子钱。本想就算是驴打滚的利,也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哪知对方竟不按章程办事,不过几月之久,竟滚到这家没办法承受的境地。
而下面收债的人也是手段太过,这家人说理不成竟被打死了一个人。这可是皇城根下,再没有如此猖狂的事,于是这家人便告到顺天府去了。
之后顺藤摸瓜查到某伯府家的三房太太头上,这位太太也是实在胆小怕事,被吓了几下,便把李氏给拱了出来。说这放印子钱是她和姚老夫人合伙赚些脂粉钱的小买卖,谁知道事情竟会闹出这样,也是下面人太不会办事。
其实放印子钱在京中算不得什么罕见的事,许多人家都有涉足,其中有大有小。大的自然是男人们往外放的,至于小的不过是些妇道人家小打小闹,大多都是挣些脂粉银子零花什么的。自己也不出头露面,让下人出面操作。像这种出了人命的案子极少,谁都没想到会这么倒霉。
直到顺天府的人找上门来,蕙娘和姚成才知道这事。
两人去问了李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不过对方说了让她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用等着拿银子就好,李氏也就没过问过。做了这大半年时间,红利是一文钱都没少李氏的,断断续续总共也得了近五百两银子。
怪不得蕙娘觉得李氏最近大半年特别阔绰,时不时总能见她身上多件新首饰。她只当是男人背地里孝敬,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万万没想到竟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姚成在家中大发雷霆,可事情还是得解决。本来按姚成的意思是他出去活动一二,不管如何总要把这件事给压下来。这一年多来,姚成也是大变样,他本就善于钻营,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如今在外面三教九流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就这么件事,花些大力气也不是办不了。
可事情到了蕙娘这里,她却是没有同意。
蕙娘有史以来第二次和姚成如此大吵,上一次还是瑶娘出事那回。
“你还想护着你娘是不是?你去办?花大力气?还不是打着瑶瑶的名头,做以势压人之事!我告诉你姚成,你娘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光是你,我跟在她后面给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是知晓的。就她这种死都不改的性子,总有一日祸害咱们全家,还连累了瑶瑶!”
“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姚成支吾着,见蕙娘瞪眼睛,才又道:“那你说怎么办?如今这事闹成这样,总不能放任不管。”
“反正这事我是不会瞒着瑶瑶,我这便进宫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