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曾经在府里当丫头的姑娘做妻子,这事恐怕任谁心里都会有想法。
瑶娘说得格外心虚,也表现得格外殷勤讨好。
见晋王听完后,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心里着急万分,从袖中掏出帕子就掩面哭了起来。
“你别看我大哥这人不咋样,好像没皮没脸似的,其实我大哥这人特别要脸,从来不求人,宁愿饿死都不求人……他性子张扬,年少轻狂时没少得罪人,后来没读书了出去做工,便总有人耻笑他,说些风言风语,他那游手好闲的毛病跟这也有很大的关联……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求人,上一次他说求人是想带我离开,然后就是这次了。我也知道这事听起来有些不像话,可见他憔悴成那样,身上还带着伤就求到了王府来。我这心啊,就像刀割了似的疼……”
一直没见晋王有动静,瑶娘便忍不住从帕子低下偷偷往那边瞧。见晋王寒着张脸,她忙捂着脸哭得更伤心难过了。
“如今离了林云县,眼见着他脱胎换骨了,比以前改了许多,人也知道上进了。我也不图他能娶个什么样的,能得他心意,对三个孩子好,对我爹娘好就成……”
晋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多大点儿事,就让你哭成这样。”
一听晋王说这话,瑶娘就觉得这事肯定有商量,她顺水推舟靠进他怀里,低着头用帕子胡乱擦脸,佯装羞涩道:“我没有。”
“还没有?”晋王就想将她翻起来看,可她就是不给看,埋在他怀里,环着他腰,小声小气儿地问:“那殿下你同意不?”
“你怎么知道那丫头是个好的坏的,就这么放心让她给你做大嫂?”
“既然是殿下挑过去的,肯定是个安分守己的。若是不安分,大抵早就勾搭上了我大哥,哪还能被赎回家去。”这点辨识度,瑶娘还是有的。
不过她也是有点不放心,又问:“那丫头到底怎么样?”
晋王下巴轻搁在她头顶上,眸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是个懂事的。听福成说,你娘和你那三个侄儿都挺喜欢她。”
“那殿下你是答应了?”
晋王哼了哼。
都哭成这样了,他能不答应?
这种手段都敢往他身上使,看他回头怎么收拾她!不过现在就算了,毕竟……
瑶娘本以为还要割地赔款呢,谁曾想晋王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欣喜之余抱着晋王颈子,对着他脸颊亲了两下:“殿下你真好,我以为——”
她的以为晋王自然懂。
晋王从不认为体面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来的。别人说你体面就有体面了?自己没本事,有个好岳家,好舅兄,一切都尽善尽美又能怎样,扶不上墙还是扶不上墙。
他哼了哼,一脸高冷。
“那我去跟我大哥说。”她边说就边要下炕。
晋王拉住她:“你别去,让福成去。”
瑶娘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福成奉命去办事。
这边瑶娘惊喜完,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感觉晋王实在答应的太爽快了,实在不像是他的性格。想起晋王曾经对自己说‘换个大嫂,这事他来办’的话,自然又想起那日朱氏在府里大闹,下面人来报说是厮打一个丫头,瑶娘突然想起为何觉得兰草这个名儿很耳熟了。
她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洞悉了什么。
毕竟晋王之前顺着自己心意办了桩事,瑶娘也不好意思明晃晃去问他,若是她想错了,不是平白给两人之间添了龃龉。
“对了殿下,当初兰草是谁挑过去的?”
晋王瞄了她一眼,不动声色:“不知。你问这事作甚?”
瑶娘打着哈哈:“就是挺好奇的,谁这么会办事,竟促成了这么一对,我得感谢他。”
“等福成回来,问问福成。”
瑶娘觉得晋王很奸猾,忍不住又说了句:“哎呀,我终于想起兰草这个名儿,为何会这么耳熟了!”
“嗯?”
“不就是那日朱氏说有个丫头勾引我大哥,在府里闹了起来,我记得那丫头就叫兰草来着。”
“是么?”
“对呀,我是听红绸说的。你说是不是真是太巧合了……你干啥……”瑶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竟不知何时被人放到了不该放到的地方,正被对方拿着在某样东西上磨磨蹭蹭。
夏日里本身穿得就单薄,衣裳料子也是轻薄的,所以也就显得手下那东西特别明显。
瑶娘盯着晋王掌下自己的小手,晋王一派正经地微眯着眼睛。若是只看脸,简直没有比晋王再正经不过的,一派高高在上的不容侵犯,除了眼角有点红。
“大白天的,你羞不羞呀。”
晋王依旧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舔了舔她的嘴唇,“你在本王身上磨来蹭去,你说本王羞不羞?”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动静,却是小宝从宫里回来了。
小宝进了院子,就直奔正房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