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2 / 4)

娘的,素来不出门,早先当粉头时,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所以外面的唾骂并不能影响她什么。

可她知道有个人不会饶过她。

这几天她过得战战兢兢,盼哥儿的学也不让他去上了,每天就和儿子在一起。

这天夜里,胡姨娘正处在熟睡之中,突然被一声巨大的撞门声惊醒。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床上拖了下去。

屋里很是昏暗,也就墙角亮了一盏灯。

胡姨娘借着晕黄的灯光看着陈六望自己的眼神,有一种他要吃掉自己的错觉。

“贱人!”

一巴掌上来,胡姨娘就被打飞了出去。

重重落在地上,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丫鬟婆子们都上来劝阻,却被陈六操起桌上水壶砸在地上的动静吓退。

“都给爷滚出去!”

顿时都低着头出去了。

整个淑湘馆一片死寂,也就显得正房那处动静惊心。

“你这个贱人,贱人!爷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呢!”

认真说来,陈六算不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他吃喝玩乐,斗鸡走狗,一般勋贵家子弟干得事他都干,欺压良民的事也不是没干过,更不用说是打女人了。

他从没有不打女人的认知,只是很多情况根本用不了他动手。

可他如今被巨大的愤怒冲昏了自己的头脑,他心中有一团火急于找到发泄的出口,才能不让自己疯掉。

所以还有比改变了他和洪兰溪之间命运的胡姨娘,更好的选择吗?

“爷当初给了你银子,让你永远不要出现在爷面前,你是怎么答应的?

避子汤你次次都喝着,这是爷提前就跟你说好了的,偏偏那么一次你就怀上了。

怀上了不来找爷,闹到了府里来,还那么凑巧就找到她的面前,你真把爷当傻子了!”

陈六拖着胡姨娘的发髻,一路将她拖到桌前,他在圈椅上坐下,一下一下敲着她的脸道。

期间,胡姨娘受不住疼痛哭泣出声,却被他阴冷的表情吓得噤了声。

“我没,我没……”她哭得泪流满面,浑身打颤像筛糠也似。

“还敢说你没?

你在中间做了多少事,爷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本事?”

“妾真的没有,六爷,你饶了妾,妾真的没有……”胡姨娘一面哭着,一面挣扎着,因为陈六的大掌已经袭上了她的脖子,正缓缓收紧。

“六爷,你饶了妾,饶了妾……”感觉自己呼吸渐渐艰难,胡姨娘心生绝望,使劲伸手去掰陈六的手,“您再不看,看看盼哥儿……”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哭泣声,却是听到动静的盼哥儿硬逼着奶娘将他领过来了。

“姨娘!姨娘!爹……”

听到外面的哭声,再看着眼前涨红着脸的女人,陈六下意识甩了手,胡姨娘倒在地上,剧烈地呛咳着。

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宛如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他一路往府外奔去,无视后面追过来的下人。

“六爷,六爷……”

“备马。”

“六爷,您这么晚了上哪儿去啊,正院那边夫人发了话,叫您过去……”

“让你们备马听没听见?”

接过下人手里马缰绳,他翻身上马就绝驰而去,身后的敬亭侯府灯火大作,乱成一片。

天很冷,夜风很凉,陈六骑着马跑了好一会儿,大脑才终于冷静下来。

有巡街的差役上前拦下他问话,他亮了自己的身份,才被人放走。

就这么骑着马小跑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一直到了皇城前,看着远处黑暗中磅礴大气的午门,陈六从没有像此时这样清楚地认识到她已经离开的事实。

其实谁也不怨,只怨他自己,而失去的已经失去了。

……

接近年关的时候,素来是皇宫里最忙碌的时候。

这宫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主子奴才都得过年,更不用说但凡到了年节,宫里大宴小宴不要太多,这些都需要提前做准备的。

祁煊在二十六这日封笔封玺,封笔之后便是代表不再办理政务了,到来年初五那日开笔开玺后才恢复处理朝政。

打从进京后,祁煊便一直忙碌,如今总算是可以暂做休息了。

转眼间到了除夕这一日,祁煊在乾清宫设了家宴。

出席的有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孙太贵妃,然后便是祁煊一家四口了。

至于其他太妃,祁煊赐了宴,各自在宫中自用。

家宴很快就结束了,送走了太皇太后、皇太后及孙贵妃,一家四口坐着祁煊的龙辇回坤宁宫。

这阖宫上下,也就祁煊的龙辇能坐下四人还能显得很宽敞,关键里面还很暖和,搁着一个大大的鎏金龙首的镂空熏炉,一坐进来就觉得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