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自有主张,就算世子夫人答应去,恐怕世子也不会让去。”
裴婶愁眉苦脸,“就是知道世子脾气犟,我才想让夫人劝劝他。这下得了,夫人这一关就过不了。”
“行了,你也别太担心,咱们先瞅着外面动静再说。”
卧房里,秦明月满脸忿忿,一面给祁煊擦药,一面道“闹翻了就闹翻了,没了张屠户还吃带毛的猪不成。东方不亮西方亮,大不了咱们去南海,天大地大尽可去的。”这是秦明月留给自己和祁煊最后的路,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辽东这里不成,其实出海也不错。
大抵是因为瓤子不是古代人的原因,秦明月从不认为人就一定要吊死在一颗树上。人活着有可为有可不为,不一定这件事若是办不成,就泼上性命也不要了,换一条路来说,说不定前方更加光明。
祁煊没有说话,打从人都出去后,他就沉默得厉害,脸色阴沉沉的。
秦明月知道是什么原因,可祁煊不说,她也就不提,浑当是不知道罢了。
给他浑身上下都擦了药,秦明月就离开了。
整整一个下午祁煊就趴在榻上做死人样,人也没睡着,昀哥儿来看了他好几次,他都没个笑脸,吓得昀哥儿也不来找他了。
秦明月恼了,来到卧房一把将他身上盖的被子掀了。
“做什么呢,装病弱呢可你装了没人看啊,人都去逸翠园了。人家没把你当成回事也就算了,你自己也没把自己当成回事。你说你多蠢呢,这种蠢叫哭了自己笑了别人,麻溜点赶紧起来,我和昀哥儿还等着你用晚膳。”
说完,秦明月就摔门走了。
过了一会儿,祁煊出来了。
昀哥儿瞅了他一眼“爹,你病好了”
祁煊笑得尴尬讨好,尴尬是对儿子的,讨好是对媳妇的。
“你听谁说爹病了,爹好好的。”
“可是你脸都肿了,昀哥儿叫你,你躺着不理我,娘说你病了。”小孩子总是喜欢说大实话。
祁煊睁着眼说瞎话“爹没有病,爹就是困了,睡了一会儿。”
“那你脸都肿了青了。”
祁煊摸了自己脸一下,“爹这是走路时没看路撞着了”
不待他话说话,秦明月就道“所以昀哥儿以后走路要看路,不然就跟你爹一样。”
昀哥儿做怕怕状,这时晚膳提了上来,一家三口便坐下用饭。
等晚上昀哥儿已经睡下了,秦明月跟祁煊道“裴婶让我去一趟逸翠园,我没答应。”
祁煊拧着眉看她“去做什么”
秦明月瞥了他一眼,“还能做什么,安抚讨好示弱呗,让你那二弟媳妇指着我鼻子骂呗。也许不会骂,但她一定会哭,你不知道之前在正院,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就嚎得像死了男人似的。我得把手里的东西都交出去,说不定她会饶了我,不过这也是仅是指她,我估摸着你那好弟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祁煊嗤了一声,“去什么,不去”
他在榻上躺平下来,期间似乎扯到了哪处伤,疼得他就是一龇牙。
“那就这么着了”秦明月饶有兴味地欺身过去瞅着他脸。
祁煊点点头“就这么着”
“咱们示示弱,装装可怜,再诉诉苦,说不定事情不会恶化”
祁煊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行了,你不用激将爷,当爷不清楚你那点小心思。”
秦明月垂下眼帘,在他胸膛上趴了下来,“我只是觉得自打回来后,你就变得不像你了。”
祁煊应该是顶天立地,嬉笑怒骂皆由心,而不是该为了某些东西,压抑着性子去逢迎讨好,甚至是示弱。虽然祁煊从没这么做,但他的心态却影响到了秦明月,为了他的大事,她也一改之前的洒脱,变得开始富有心机起来。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拾人牙慧不过是下层。
为了一个镇北王的位置,两人蝇营狗苟,真得值得吗
也许不值得,所以祁煊明知不该那么做,却是当众撕破了脸;所以秦明月明知道此时安抚才是上层,却依旧选择了不屑一顾。
祁煊拍了拍她的纤细的脊背,眼中浓墨晦暗翻滚,最终归于沉寂。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口子面上不显,实则骨子里都是挺傲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