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定位什么的,船驶离港口,到哪儿了就只有船上的人知道。
董文成心中连连叫苦,再三祷告刘黑子能挡住事,可现在都日上三竿了,舰队还没回来,他心中已经有不好的猜测。
他心中发狠,甚至想点齐人手,带着舰队半路阻击。甭管是郡王还是钦差什么的,直接沉尸大海。可水师如今拿得出手的几艘战舰都出去了,就靠港里所停的那几艘用来装样子的战舰,去了也只有被人打趴下的份儿。
就在董文成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在屋中转悠想办法时,扬威号回来了。
接到消息,他稳住心神,忙迎去岸口。
祁煊意气风华地和苏公公相携从船上下来,老远就对他打着招呼“董总兵,你酒醒了”
董文成笑得僵硬,“末将失态,未曾想竟喝得烂醉如泥。”
祁煊连连摆手“不怨你,不怨你,是你不知老苏的酒量。哈哈,早先是老苏不如本王,如今本王见着他也得甘拜下风。”
苏公公在一旁眯着眼笑得含蓄“郡王爷夸赞了。”
“咱们董总兵可是号称千杯不醉,老苏你能把董总兵喝趴下,当得这一赞。”
这边两个人笑着说话,那边董文成一口老血喷在心头。
枉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自诩酒量过人,却未曾想竟喝不过一个无肉的太监。丢脸且在其次,董文成更担忧的是这两人去干什么了。
还有刘副将呢
他连忙问起,祁煊却笑眯眯地道“那刘副将也是不中用啊,也就陪着喝了两杯,却也醉了,上了船就睡下了,这会儿大抵还在睡着。”
董文成心中一突,“不知提督这次出海”
“不是跟你说过了,打濠镜。”
董文成笑得更是勉强“这濠镜当地还有不少汉人,若是随意燃起战火,恐会伤了无辜百姓。”
祁煊一笑道“所以没打,本王让人在岸口放了几炮,限令他们十日之内撤离,若是不撤,本王就带着我大昌水师去踏平了他们。”
苏公公在一旁凑趣道“郡王乃是英雄豪杰。”
“不敢当不敢当。”
这边两人一个吹一个捧,那边董文成却是口中涩味弥漫。
似乎见董文成脸色不对,祁煊关切问道“董总兵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本王这般可有什么不对”
董文成忙回过神来“提督乃是少年英雄,做得对极就是属下不胜酒力,此时有些头疼。”
“既然头疼,那就赶紧去歇着吧。”祁煊道。心里却在说,还有你头疼的时候。
葡萄牙驻濠镜的最高长官乃是一名叫做奥普森斯诺的上校。
自打葡萄牙殖民军控制了马六甲航线,就一直对大明这个强大而又富饶的国家虎视眈眈。可惜屡战屡败,只能韬光养晦,小心图谋。
这两个成语是奥普森斯诺跟濠镜当地的汉人学来的,他觉得大明,错了,现在是大昌,真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不过是简单的言语交谈,就能因为脸色不同语气不同,而变化着各种各样的意思。
至今奥普森斯诺还未参透,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大昌的官员都是极其无耻的。
是的,此时奥普森斯诺就是这么认为。
在收到属下报来口岸被大昌水师炸毁,他大发雷霆的同时,心里也在这么咆哮。
奥普森斯诺并不是葡萄牙驻濠镜第一任最高长官,认真说来他是第七任。这个地方不同于他们殖民的任何一个地方,这里有个巨人,即使这个巨人如今已有颓败之相,却依旧不是他们可以动摇的。
这里是他们控制东方贸易的枢纽,这里的人鄙夷着他们伟大的葡萄牙海军,称呼他们为夷人。为了维持这一切,每一任驻濠镜的最高长官都需要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去跟大昌的当地官员打交道。
为此,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小队,俱是葡萄牙人从自己人中挑选出来最聪明机智的人。可时至至今,他们依旧没能攻克,只能用着最原始的手段,那就是收买。
可即是如此,他们的处境也非常艰难。大昌施行海禁,光靠走私出来的那些东西,根本满足不了他们偌大的胃口,所以他们伺机以待,蠢蠢欲动,又屡屡试探。同时还得小心翼翼保持着和当地官员的友好关系。
而如今,他们的朋友背叛了他们。
这才是奥普森斯诺最愤怒的原因所在。在他的认知中,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不是那些汉人们说的吗为什么那些拿了他们钱财的人,明明保证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水师的舰队还是对他们进行了攻击
奥普森斯诺跺脚大骂着,他并未怀疑大昌水师的决心,因为这还是大昌建朝以来第一次如此攻击他们。这让他想起那些惨死在这片海域的前辈,那是用血建立起来的教训。
“上校,我们怎么办难道真撤离”一个军事用葡萄牙语如此问道。
“撤什么撤,给董总兵去信,问他为何毁诺他明明保证福建水师不会对我等进行攻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