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一番话,将明明是为私利的想法冠冕堂皇地披了一层为国为民的皮,他就鞠躬尽瘁,身先士卒,简直是把启明商号的事当做朝廷大事来做。
认真地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内心,秦明月觉得自己并没有她所言的那般大义。追根究底,她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丈夫。倘若没有祁煊被派来福建,她即使知道一些事情可能会发生,抑或是正在酝酿,却不会为之做出什么。顶多就是在恰当或是合适的时候,提上那么一句,仅此而已,以不损害自己的一切为前提。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伟人,也不是什么神仙圣人。
当然,若是有可能,且机会恰当,她也不吝于为之付出努力。
情怀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当你以为它在,它其实无影无踪,可当你以为它并不存在的时候,它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跑了出来。甚至会侵蚀你的内心,动摇你的想法,在你不知不觉中,它就开始左右着你往它的方向靠过去。
秦明月径自沉浸在自己这股来得莫名其妙的情绪中,而四喜等人却多想了,以为是因为郡王没回,所以王妃心情不佳。
正当大家都忐忑不安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秦明月突然回过神来,见大家都望着自己,先是一愣,旋即又是一笑。
“怎么都看着我既然爷没回来,咱们也不等了,都开始用吧。”
好吧,这句话更加证实了大家臆测。四喜正打算说些俏皮话,缓和一下场中气氛,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守门小厮的声音。
“爷回来了。”随着这个声音传入堂上诸人的耳里,门上的竹帘子突然从外面被掀开,祁煊大步走了进来。
他黑了也瘦了,却更高更壮了。风尘仆仆的,也不知是怎么回来的。
场中顿时一片乱,大家行礼的行礼,去接马鞭的接马鞭,而四喜等人则朝外面望去,以为裴叔他们也回来了。
秦明月两步上前,笑着道“你回来了”
祁煊颔首,又对四喜等人道“别忙活,这次就爷一个人回来了。”
四喜下意识问道“裴叔他们呢”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没回来的。
要知道祁煊这次能回,还是提前就布置了,佯装吃酒吹了风,受了风寒。所以这除夕夜,提督大人也没招待下面的人喝酒,而是躲在房中养病,实则祁煊单枪匹马地连夜骑马就赶来了广州。
今儿回来,他明日就要走,不过这话肯定是不适合放在这时候说的。
祁煊风尘仆仆,自然要先沐浴更衣再说,热水是早就备好的。秦明月随着祁煊一同回屋,之后差点没能从房里出来,若不是她说大家都等着,估计这早就饥渴难耐的人打算连晚饭都不用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虽祁煊在自己人面前从不摆架子,大家也都拘束得紧,一点都没有同秦明月一起用饭时那般随意。
吃罢饭,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本来秦明月还打算说说新一年对未来的展望与计划,就被祁煊催着回房说累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郡王爷和郡王妃干什么去了,可想想人家小俩口方是新婚就被圣上扔出京,为了朝廷大事,一个在福建,一个在广州。
小别胜新婚,都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上升到朝廷大事就吴把总一人,他更是觉得安郡王夫妇是大义之人,为了朝廷大事忍辱负重,长期夫妻分离。而四喜他们可没他想得这么远,四喜和富贵两人想得是爷回来了,这下不用担心王妃会伤心了。薛妈妈想得是王妃说做出成型的口脂,若是里面还要加点什么东西才能塑形。
而香巧几个则是去厨房烧水,多多备水才是正途。
卧房里,淡蓝色绣锦鲤戏莲图的床帐子后,交缠着两个人。
帐子的底色是一种很浅的蓝,近乎月白,却又带着丝丝蓝意。上面满绣着一大片各色莲花,莲花朵朵,莲叶点点,间或有莲蓬从莲叶中钻出来,更有几尾锦鲤在莲花间嬉戏着。
此时那床帐子一动一动的,就仿若湖中泛起了涟漪,而锦鲤也仿佛活了也似,鱼头轻点着,似乎在水中啄食。
突然,床帐子被人从里面掀了开,露出一只白皙若腻的玉臂,紧接着又钻出一个人头。这人头有一头乌鸦鸦的黑发,此时杂乱地堆成了一堆,乍一看去根本看不出这是什么,她似乎也觉得这头发有些碍事,玉臂一挥,就将黑发尽数拢在右肩上,这才露出整个人形。
就见一肌肤胜雪的美人儿,满面潮红的趴在那里,似乎有什么让她极为难以忍受,面上写满了隐忍,又好似后面正有什么东西在折磨她,她肩膀动了两下,似乎在用剩下那只没伸出来的手在推着什么。
“你够了啊”她气喘吁吁道。
床帐子里似乎传来男人的一句咕哝,她整个人刚冒出头又被拖了回去,而锦鲤还在继续啄着食,似乎那莲花之下有什么珍馐佳肴。
持续良久,突然那鱼儿顿住了,霎时间从活物变成了死物。
而帐子里,秦明月连喘气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埋头趴在榻上的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