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固执己见,甚至胡搅蛮缠,认为自己没有错。
包括现在,她也认为自己没有错。
何妈妈心疼得老泪直流,像小时候那样将镇北王妃拉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
“研儿没有错,是他们错了,他们太狠,太毒,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回到府里后,秦明月就和祁煊睡下了,直到天擦黑的时候,才醒来。
略微梳洗了一下,就叫人摆膳。
用罢,见天还没黑,两人相携在浩然苑的小花园里散步。
浩然苑是个园中园,镇北王府有一个很大的园子,里面假山流水湖畔水榭林立,而浩然苑便占据了其中最好的一个位置。旁边正好临着湖,两人就沿着湖畔行走,一路行来,微风拂面,说不出的舒爽。
“你说那鲁嬷嬷会怎么和母妃说不知道母妃以后还会不会找我麻烦。”
祁煊停下脚步,撩了她一眼,“怎么,你是好奇还是怕”
秦明月摇了摇头,犹豫道“不是,她毕竟是你娘”
下面的话她并未说,但祁煊也能从她的面色看出她的意思。
其实何止秦明月心中复杂,他何尝不是。
明明知道娘并不能代表什么,而娘也并不一定都是全心全意爱护儿子的,甚至她早就没把自己当儿子了,可还是不忍。不忍对她做出什么,甚至不忍让她伤心
祁煊跋扈的面孔从来都是假象,每次与镇北王妃起冲突,有自保的心思在,也有忍到忍无可忍下的愤怒。
他曾扪心自问过无数次为什么会这样,答案都是无解。事情似乎不知不觉就这样了,母子二人之间势同水火。
不过这些祁煊并不想道出这一切,而是掩饰道“你担心她作甚,她好得很。能吃能喝能睡,好得不能再好。”
一看这就是气话,反正秦明月是不信太后会什么也不说,就是做个样子来敷衍他们。若是敷衍,又何必演出那么多戏。
“你不信那我叫人来问问你听。”
秦明月好奇地眨眨眼,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一个黑衣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说说今天正院那边的事。”
秦明月眼中异光频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
不待她多想,就被这黑衣人所说的话吸引去了注意力。
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长相,但听声音是个男人。
且是个声音和给人的感觉一样,是个冷冰冰硬邦邦的男人。
他言语简练,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将今日正院那边发生的事讲了出来,仿若是个没有情绪的人。
他说得很详细,几乎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
秦明月却越听越诧异,越听越惊心,忍不住看了祁煊一眼又一眼。
直到黑衣人说完,祁煊挥手让他退下,秦明月都没有回过来神。
天已经整个都黑了下来,祁煊的脸掩在黑暗中,让秦明月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她能敏锐地感觉他的情绪其实并不好。
其实怎么能够好呢
亲奶奶是为人所害,亲爹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苟且偷生小心经营换来的。本该是母慈子孝,如今却是母子成仇。而他却是认贼作父,虽到不了这种地步,但意思已经差不多了。至少在世人眼里,甚至是镇北王府一系的眼里,祁煊这个嫡长子就是认贼作父。
可祁煊愿意吗
他也不愿,稚龄便离开父母,被送到宫中。他寄人篱下,小命儿都在人手里,惠帝皇后乃至皇太后都希望他是歪的,所以他也只能歪了。不光得歪,还得跟亲生父母做对才成。
从来没有人问他愿意不愿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意不愿意被放弃,可就这么被放弃了。
一种莫大的感伤上了心头,比那日祁煊对她剖白心迹更为悲恸。
秦明月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怔怔地看着男人浸入在夜色中的背影。
过了好久,她才上前一步,静静地环抱着他的腰。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一直。”
因为出了这么档子事,明明是新婚第二日,两人却没有心情做任何事。
相拥着渡过了一夜,次日天还是亮了,太阳还是出来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秦明月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没有吵醒沉睡中的祁煊,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己穿了衣裳,才出了卧房的门。
外面守夜地香巧有些诧异地望着她,正想说话,被她噤声的动作打断。
“动作都放轻些,郡王还在睡。”
香巧懂事地点点头,转身出去叫人服侍秦明月洗漱更衣。
待收拾罢,秦明月声音轻快地吩咐她们去备早膳,还特意点了几个菜,让厨房去准备。
之后才转过身,回了卧房。
她去床那边看了祁煊一眼,发现他已经醒了,撩开帐子就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她笑得很灿烂,声音很轻快“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