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呆久了,越来越不像话”辽东在宫中这群女眷们眼里,那就是蛮荒贫瘠之地,出身那种地方,又在那边呆久了,自然就像那片地界里的人一样,都是粗俗、蛮横,且没有规矩的。
太后一直看不上镇北王妃,不过极少会在人面前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显而易见是怒了。
说完,她忙让人将秦明月扶了起来,并拉到自己身边。
“可怜见的,瞧瞧这脸成了什么样子。鲁嬷嬷,还不快扶安郡王妃下去梳洗,再把今年新贡上来的碧玉膏给安郡王妃拿一瓶。”她吩咐完,又对秦明月道“那碧玉膏一年只不过贡上来十瓶,皇帝给哀家送了三瓶,对养肤最是有效,前些年曹妃被猫儿挠了脸,就是碧玉膏给养好的。”
秦明月忙谢了恩。
乔淑妃在一旁钦羡道“母后真是偏心,臣妾找您要了几次,您都不给臣妾,今儿倒是这么大方一给就是一瓶。”
太后笑道“你要去又没什么大作用,非要天天缠着哀家要。”
听说这东西这么珍贵,秦明月忙要推辞,却被太后制止了,“你快别听乔淑妃说,她就是张嘴,故意跟哀家闹着玩。快和鲁嬷嬷去偏殿好生收拾收拾,免得荣寿那小子过来见他新媳妇这样,还当是哀家给欺负。”
秦明月羞涩一垂头,便和鲁嬷嬷下去了。
等收拾好回来,一众嫔妃早已退去,只留了皇后莫贵妃等几位高位分的嫔妃,而祁煊也从乾清宫过来了,正站在太后身边和她说话。
“你媳妇来了,赶紧看看,哀家可没有欺负她。”太后笑着对祁煊揶揄道。
“皇祖母,您就别再打趣孙儿了。”祁煊有些讪讪道。
秦明月娇羞地垂下头。
太后看着眼前这对璧人,有些激动地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好好好,荣寿终于大婚了,哀家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以后你俩可得好好过日子,争取让哀家早报上曾孙。”
“皇祖母您放心,荣寿一定早日生个曾孙给您。”祁煊觍着脸道。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有感而发望向莫贵妃,“你回去后也让太子多上上心,太子大婚也一年有多,怎生太子妃还是没怀上”
提起这个,莫贵妃眼中闪过一抹阴霾,面上却是委屈道“母后,臣妾也着急这事,可太子妃”顿了下,她道“臣妾本想着嫡长不出,生了庶长总是有些不美,便一直容着那小两口慢慢来,等会儿回去臣妾就赏两个人去东宫,太子无后确实也是得上心才是。”
太后点点头,“是该这么办,晴茹那孩子是个识大体的,定能明白你的苦心。”
既然提起了太子,二皇子自然不能漏下,太后又和乔淑妃说“你和皇帝给二皇子选妃之事怎么说明年二皇子就成年加冠了,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还是早些定下人选,给孩子大婚。皇帝血脉稀薄,早日诞下孙子辈是当务之急。”
乔淑妃心里唾着晦气,面上却是装作一副无奈委屈的模样,“母后您老人家还不知道的,二皇子那孩子眼光高,臣妾给他提了好几个,他俱都看不中。您也知道圣上一直疼爱他,也不忍逼这孩子,您放心我转头一定催着把这事办了。”
这一番你来我往,看似是老人关心子孙后辈的事,实则暗藏无数机锋。
在场之人谁人不知太子风流成性,虽明面上就太子妃一个正经妻室,实则东宫里美人无数。而二皇子之所以一直拖着不大婚,也是有原因的。
前朝有制,皇子十八大婚,二十成年加冠,若不是太子之人,就需前往封地就藩。大昌承继前朝,在太祖那会儿并不是如此这般处置的,可惜惠帝在经过一番血腥厮杀才辛苦登上龙座,深感众皇子在京就是搅合事的,便重提了这事。
虽一直没制定下章程,但当年镇北王就是这般被惠帝弄出了京。如今太子一系深感二皇子一系带来的压力,便又重提了这事,朝中为此事一直吵得沸沸扬扬,机锋不断。可架不住太子一系总是拿着镇北王当例子说事,如今能拖下来全是拿着二皇子还没大婚作为借口。
这种时候二皇子自然不会大婚,因为一旦大婚必然会被人逼着前去就藩。而一旦去就藩就代表与皇位再无缘分,乔淑妃与二皇子一直对皇储之位虎视眈眈,又怎能轻易去就藩。
不过这一切秦明月并不知道,还是出宫的路上祁煊和她说的。
两人又在慈宁宫留了一会儿,便谢恩出宫了。
而与此同时太后也派了身边的鲁嬷嬷,前去镇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