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血肉模糊的刀伤。他先是伸手摸了摸小凤春的伤口,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来,边让人打些水来,边道“爷这金疮药千金难求,治外伤再好不过,看你这伤口也不在要害处,就是失血过多,能不能救回来,就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命了。”
这时,命人去请的大夫也来了。大夫先是号脉,然后用祁煊给的金疮药给其包扎了伤口,又开了几副汤药,说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能否熬过今晚了。
李老板也受了些伤,却只是擦伤,让大夫上了药后,便离开去一旁房间休息了。
一众人散去,留了两个下人在一旁守着小凤春。而此时天色也不早了,秦明月让祁煊早些回去歇息。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秦海生和秦明月又来了。
大抵是小凤春命不该绝,竟并没有因此而丧命,半夜的时候还醒了一次,喝了汤药才又再度睡下,到现在还没醒来。不过看其平稳的面色,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
从客房里出来,秦海生有些唏嘘道“这么看来,当初害王莹的人应该是他了,钱老七那人虽是卑鄙了一些,却做不出害人性命之事。”
秦明月当然也想到这些,本来当初惠丰园的人提起王莹身死及安庆楼倒台之事,说辞就有些不合逻辑,只是与大家无关,大家也就浑当故事听,没有认真去细想。经过昨天李老板的一些言辞,其实事实并不难以想象。
“李老板应该也知道此事,昨日才会那么含糊其辞。”她蹙着眉想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事跟咱们无关,咱们也就浑当不知,也别告诉陈大哥。不过到底是谁想害二哥你,还是要弄清楚的好。”
秦海生笑道“还能是谁,左不过就是那些人。”
那些人自然指的是孟德居、德庆阁以及畅音园的几个老板了,也就只有他们才有这个嫌疑。
“等他醒了,咱们问问清楚后,便命人去京兆府报官吧。”
秦海生点点头。
待小凤春再度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秦海生去了广和园,所以接到下人传话,秦明月单独来了。
他面色苍白地半靠在榻上,墨色长发披散,脸和嘴唇都是惨白惨白的,近乎一种透明的白,平添了一股羸弱的气质,却是笑意盈盈的,也不知到底在笑什么。
“没想到救我的会是你,这算是一报还一报了,不用太感谢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秦明月皱着眉。即使承了对方一份情,她还是不大喜欢这人,就是、就是有些可怜他,因为她几乎可以拼凑出一个并不美好的故事。
优伶娼妓,从来都是被人并作一类论之,戏子因为是下九流的身份,从来也是任人欺辱的对象。好一些的还好,苟且偷生,不好的
“我来不是为了感谢你的,只是打算报官,问问你具体情况。”
小凤春垂了垂眼帘,复又抬眼而笑“是德庆阁的刘老板。在李老板带着惠丰园的人搬进你们住的那座院子,他就私下找到我许诺重金,让我下手毁了你二哥的嗓子,让他不能登台。”
明明事情真相秦明月已经猜到,但从当事人口中听到这件事的始末,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若是真让小凤春成功下了手,那么她二哥的一生就毁了,即使知道是小凤春干的,杀了他,也挽回不什么。
她还记得在梨园那会儿那个被毁了嗓子的戏子是如何心若死灰,连着闹了好几次悬梁,都被人救了下来。戏子就是靠嗓子吃饭的,毁了嗓子就等于要了对方的命。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虽然你并不是个好人。”秦明月神色郑重道。
小凤春灿烂一笑,恍惚间仿若桃李盛开,让人惊艳无比“我本就不是个好人啊。”
事情的最终以秦府报官,小凤春出堂作证,刘老板被判流徙三千里为终。因为刘老板是魏国公府的人,徐晏被牵连遭受魏国公的斥责,并亲自登门道歉,不过这里就不细述了。
经过这大半年的时间准备,秦明月的嫁妆已经差不多准备齐了。
只剩一些四季家常衣裳以及要做给未来夫君的针线还没有做。不过秦明月并不会针线,秦府里没有绣娘,贴身衣物丫鬟们都能做,外面的大衣裳却是只能去绣坊里定了。
几经挑选,秦明月将做衣裳的事情交给了霓裳阁。
这是京中最大的绣坊之一,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女眷都是在她们这里定做成衣的。本来尺寸是早就量好的,样式也已定下了,可秦明月最近吃胖了些,以前衣裳的腰身都有些紧了,还是丫鬟们帮着将腰身放了放,才能穿得舒服些。刚好今日没事,她又带着丫鬟出门买东西,便顺道去了霓裳阁一趟。
到了霓裳阁,陶掌柜亲自迎了出来,还连连道怎么亲自上门了,让下人吩咐一声,是时她们主动派人上门就是。
这陶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生得倒不是顶美,但气质柔婉动人。一身湘妃色杭绸夏褂,下着雪青色撒花褶裙,裙角还绣着兰草的裙襕。因为保养得当,再加上衣裳做得很合身,所以显得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三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