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今儿是第一天上课,这会儿恐怕还在先生那里呢。”说着,又对一旁的薛妈妈吩咐“薛妈妈,去命人请了伯爷来。”
“是。”
方才站在堂中的下人已经尽数退了出去,偌大的堂室才呈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正中那面墙上挂着一副中堂画,下面是张紫檀木的长案,长案正中摆着个牙雕的摆件,两边各置个青花宝月瓶。长案前放了张同是紫檀木的方桌,左右各一把太师椅,下首左右也是一排紫檀木的太师椅,用同样材质的花几隔着。
又有多宝阁,上面摆着各类奇珍古玩,堂中一角处还放着尊三足仙翁献寿的青铜香炉,有半人那么高。这种种富贵气象,简直让周家人目不暇接。
待周家几位长辈都坐下后,秦明月这才来到斜对面靠下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之前与下人训话,坐的是首位,此时换了位置,尊敬之意显而易见。
见此,周清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只当之前出的那岔子是下人疏忽了,而不是面前此女有意为之。
他也不认为秦明月有这个胆子,要知道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能坐在富丽堂皇的伯府里,可全是仗着他女婿他女儿他外孙,他们周家人。
所以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也不是说假的,这周清若是个清明的,也不会年过半百还只当这七品官,周家人也不会和胡夫人闹成那副样子。
一行丫鬟鱼贯而入为几人上了茶,并摆上点心果子盘。
这时,宝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只见他面红齿白,俊秀非常,年纪虽小,但也看得出日后定然是个美男子。一身深蓝色绣宝瓶纹缎面棉袍,腰系同色嵌羊脂白玉锦带,脚蹬黑缎粉底小皂靴,俨然与以往的宝儿截然不同。
这是薛妈妈安排的。薛妈妈说既然做伯爷就得有个伯爷的样子,万万不能像以往那样还做小孩子打扮。甚至是秦明月,也被规整得十分整齐,因为薛妈妈说既然做了伯府大姑娘,就得有个样子。虽现如今是在府里,没有出门,但指不定以后也会有出门交际的一日,所以不光是打扮,甚至种种仪礼都得提上日程。
薛妈妈是祁煊送过来的人,也是想着秦明月和宝儿这一大一小,大抵都没有操持伯府的经验,所以特意派了个老人过来。一来是从旁边指点,二来也是帮着府里的下人。
对此秦明月并未发表任何意见,祁煊的意思她懂,日后嫁给他,她总不能日日就跟他两人躲在府里。免不了会出门见人,既然要见人就不能让人挑错,也不能给他惹来笑话。
秦明月对此举并不感冒,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虚伪的,你不能超然物外,就只能顺时随俗。也不是给别人学的,而是想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心惬意。总不能每次出门都被人笑话仪礼不端,是个土包子,下贱人就是个不成样子,想必到时候谁都会不开心。
所以这阵子秦明月和薛妈妈学得十分勤勉,对她的安排也都是非常尊重的。
宝儿走进来后,先是恭恭敬敬给众人行礼,这才来到秦明月身边坐下。
期间没有人说话,大抵是对眼前的宝儿有些陌生,因为他一言一行都合乎礼仪,让人挑不出什么错,但却透露出一种淡淡的疏冷。也就他看见秦明月时笑了一下,让周家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这时就需要有人热场了,于是叶氏便跳了出来。
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和蔼可亲,嘴里说着讨喜话“瞧瞧咱宝儿如今出落的,不愧是当伯爷的人了,气派都与以往不同。娘您老人家看,宝儿这孩子是不是越来越像咱大姑奶奶了。啧啧,这眉眼这鼻子,简直就是和咱大姑奶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周老太太睁着老眼去看宝儿,点头道“还别说,真是。柔丫头也是生了这样的凤目长眉,她小的时候,个个见了她都说她一脸福相,以后定然是要当官夫人的。后来嫁了人,果然当了官夫人,只可惜”
说到这里,周老太太又开始哭了起来,一口一个我可怜的女儿,可怜的孙孙。
周清皱着眉,有些不耐烦,“怎么又哭上了”
“我心疼我女儿,心疼我宝儿不成宝儿这孩子还这么小,就没了爹娘,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叶氏在一旁劝道“娘,您看看,今儿这么好的日子,你哭什么。圣上皇恩浩荡,让咱宝儿袭了爵,您还愁以后这孩子日子不好过”
周老太太抹着老泪“再是有爵位在身,也代替不了亲生爹娘。咱宝儿这么小的年纪,就没了爹娘,一个人守在这冷冰冰的府里,该过得多清冷多凄凉啊。”
“娘,您若是担心宝儿一个人孤单,您老就搬过来陪他就是。有您老护着,宝儿以后定能成材,不辱没了咱大姑爷的名声。再不行了,还有咱们这一家人,咱们都搬过来陪着您,陪着宝儿,一家人亲亲热热,和和美美的。”
“这”
旁边的周文庭一拍板道“就这么着吧,我即是大姐的弟弟,又是宝儿的舅父,自然要护着孩子培育他长大成人。”
“我看行,总不能让外面人指摘咱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