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权贵,官帽子也丢了,只能闲赋在家。
周生当初发迹,本就是依靠周妻娘家的背景,此番在外头惹了祸,还得求助老丈人,只得又和周妻重归于好。可心里却是越发厌恶周妻了,他甚至忍不住总会想起原配,想起秦画,想着若是这两人做自己的妻子,恐怕自己也不会受这种窝囊气。
可想总归是想,心中愈发觉得不顺起来。不想面对周妻,便会偷偷去与秦画幽会。如今周生正求着丈人家,自然不敢大张旗鼓得罪妻子。
只可惜周妻也不是傻子,能做官夫人的又有几个是傻子,她心中不爽,却又不得不装傻,娘家那边自然就吊着周生,总是不松口。
周生眼见自己如此委曲求全,妻子还如此作势拿乔,心中更恨,没办法将火撒在妻子身上,就将火撒在了儿子身上,以求达到逼迫周妻之意。
两人除了早夭的一个幼子,另还有长子和次子,一个二十,刚成婚不久,一个十四,正是舞勺之年。大的已经成人了,多少要给留几分面子,周生心中有窝囊气,忍不住就往次子身上发。
这么闹腾了几次,周妻也看出端倪了,当即和周生大闹一场,放言他若是屡教不改,就一辈子别指望再做官。
周生遭辱蒙羞,索性破罐子破摔拂袖而去,自那以后再不踏周妻房门,夫人二人之间势同水火。
一日夫妻在花园里偶遇,周妻是带着丫鬟出来透气,而周生则是陪着秦画出门散步。
周妻多日不见周生,此时再见却是诧异不已。
只见周生面色发黄,双目下凹,眼珠子里充满了血丝,眉头紧皱,难掩焦躁之色。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周妻心里实则早就不气了,不免将苗头对准了秦画,觉得都是她从中挑唆,夫妻二人才会走到今时今日。
事后回去细想,确实也是如此,自打这秦画来到周府以后,府中就怪事频出,日渐不睦。
这时候的人,都是挺迷信的,周妻就找了个道婆回来帮忙看看。
果然那道婆一来,说周府鬼气冲天,这是被冤鬼给缠上了啊。
周妻被吓得不轻,便将秦画来后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道婆小眼一转,铁口断定那秦画就是冤魂转世,这是来报复的。
而周妻自然而然也就想到了周生的原配,周生当初是有妻子的,只是据说得病死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端倪不成。
也容不得她多想,她除鬼魅心盛,当即就带着道婆往秦画院子里去了。
而上一场戏就演到这处戛然而止的,这么吊着大家的胃口,到了戏再开演之时,自是客如潮来。
三声锣响,暗红色的帘幕缓缓打开。
一入眼,就是周妻带着道婆冲进了秦画所住的院子里。
来的不凑巧,周生也在,问清楚所为何来,不待一旁的秦画出声,周生先就黑了脸。
“真是荒唐,胡闹”扮作周生的何雅一拂袖子,怒斥道。
她声音本就接近男中音,又是练了多时的戏,自然让人听不出她其实是个女儿家。
扮作秦画的秦明月在一旁嘤嘤嘤地掩着面哭,一身水蓝色襦裙,深了一个色号的蓝色腰封束在小蛮腰上,愈发显得腰肢纤细,惹人怜爱。
尤其那哭态,说是梨花带雨也不为过。明明下面无数看客如今都看出来了,这许多事情是秦画从中做了妖,却偏偏没有责怪之心,反而疼惜不已。
“这周妻实在太跋扈了,我看如今夫妻二人闹成这样,与她的强势也脱不了干系。”台下有人说。
“可不是。”附和之人纷纷如此道。
而就在这眨眼的功夫,台上的局势又起了变化,那道婆说了一些妖言惑众的话,当即激怒了如今本就脾气暴躁的周生,冲上前去一脚将这道婆踢倒在地。
“这哪儿来的妖婆,还不来人将她打死”
这道婆见势不妙,也顾不得装腔作势叫疼了,一个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盹儿都不打就跑了。
见势,周生斥周妻“你寻常做事能不能走点儿心,这种走街串巷的靠行骗为生的婆子也信”
本以为这道婆是个道行高深的,如今见她这样,周妻也知道自己是上了当,心虚之余,也不敢出言反驳了。
可说是这么说,周妻还是疑上秦画了,收买了秦画身边的人,偷偷监视着她。
一日,周生外出与友人饮酒,秦画独自在屋中歇息。
那受命监视秦画的人见秦画房中亮着灯,便偷偷潜到她窗子下头。
屋中灯影绰绰,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伏案在做着什么,这人在窗下蹲了一会儿,见没被人发现,就壮着胆子用手指沾了唾液,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
凑上去看,秦画果然伏在书案上,似在作画的模样。
这秦画也是出身富户人家,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画,周宅的下人都知道这一点,因为每隔一些日子,周生都会特意去买来一些好纸好墨来讨好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