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被北元各个击破。”“我们泗州地小,自然不可能与国公那般,组建百万大军,南征北战,但是也要在泗州做出一番事业来。而想要做一番事业,我们面对的敌人非常多,北元的残余势力是我
们的敌人,泗州的各大欺压百姓的家族是我们的敌人,时常来泗州劫掠的倭寇是我们的敌人,占山为王的匪寇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敌人数不胜数。”
众人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朱振继续说:“那谁又是我们的朋友呢?我们先看一下泗州的社会构成。豪族士绅,大家要明白,这是阶层有两个重要要素,豪族和士绅,这部分人心里是倒向北元的,因为在北元的江山下,他们日子过得非常逍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欺压百姓,大家莫要以为他们镇压民乱,就是我们应该合作的对象。其实相反,百姓们之所以成为流民
,之所以有民乱,就是因为他们巧取豪夺,剥削百姓,百姓无路可走,才逼得百姓造反,所以若论可恨,这群北元的狗腿子最为可恨。所以他们是不折不扣的敌人。”其次是中型士绅。这群人怎么说呢?他们之所以过着富贵的日子,大多数是祖祖辈辈辛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其中势必做过欺压百姓的事情。不过他们面对北元朝廷的欺压
和剥削,肯定是痛苦的。他们反抗北元朝廷,反抗豪族的掠夺也是非常的迫切的。小商旅,小地主,家中略有余财的读书人。这种人生活其实颇为不易,他们有野心做一番事业,但是在这战乱之中,却又如临薄冰的活着,任何动荡都有可能让他们妻离子散。所以他们惧怕流民,惧怕普通百姓,惧怕战乱。同时他们又痛恨北元朝廷,痛恨张士诚,痛恨土匪,泗州的豪族,因为这些大势力都是欺压他们的人。所以他们属
于夹着尾巴活着的人,但是他们却极度希望国家统一,天下太平。最后说一下百姓和流民。他们大多数一无所有,或者略有薄田,在这灾荒和战乱动荡的年月,他们一无所有,吃饭都成了问题,今年是灾年,大家也看到了韩家庄的百姓
连树皮都吃干净了,若是没有人帮他们,他们势必会活活饿死。起初,我们希望这些百姓跟我们走的时候,没有人依附。大家可能以为他们麻木了。其实大家错了,那是他们不敢相信我们。大家看到了,在大家被逼上绝路之后,他们
与马匪的战斗,是如何的勇猛。所以不得不说,这些人其实是我们最忠诚的朋友,前提只要我们喂饱他们的肚子,给他们温暖的房屋,让他们的家人幸福快乐,他们就可以与我们战斗到底。
众人开怀大笑,朱振的眼神却有些迷离的望着会议大厅。
起先刚上军山的时候,是何等的艰难?外面大军压境,随时有可能面对马匪的报复,而对内,又有那么多的百姓需要安置。甚至连自己连个住所都没有。
自己身为最高长官,不可能真的住山洞,最后没办法选择了这三清观作为临时住所,而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会议大厅便是三清观的正殿。
朱振记得清清楚楚,众人刚上山扎营的时候,这道观内杂草丛生不说,还躺着几具累累白骨,衣服已经被蛆虫钻咬的不成样子,阵阵的恶臭熏得人头皮发麻。姚天禧简单观察,便知道这些人多半是被饿死的。连忙换上那身用来行骗的袈裟,给死人超度一番,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牛头马面认不认自己这个假和尚念得经文,
只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至于其他人虽然内心悲戚,却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这乱世之中,早死之人未必比晚死之人要痛苦。三清观的配置倒也齐全,正殿前有一铁质的巨大香炉,香炉上锈迹斑斑,看样子是有些年月,只是香炉里的香灰早就不见了,里面满满的污水上,飘着漂浮着树皮和被割
成一条条的皮革,以及一些稻米穗子,看来路过的行人曾经在这里煮粥做饭。而观内的三清神像早就掉光了油漆,成了身体和五官都不全的泥塑,房檐漏了个洞,一束束光线由天而降,洒在神像之上,显得神像格外的凄惨,若是虔诚的信徒肯定会
跪地祈祷,希望三清大神莫要怪罪。众人刚上山,自然要给朱振寻一处住所,这三清观虽然破败,却因为地理位置奇佳,且居于山顶平原中心所在,又有院墙和房屋,勉强算是不失朱振身份,自然成为首选
。
众人也没有重塑神像的心思,便将三清大神清楚庙宇,将寺庙重新粉刷,暂时做了朱振的住处。
对此范希尧还碎碎念了许久,骂朱振不尊神灵,怕是要造报应。不过见朱振将那些没有人照料的老人和孩童接到身边儿,他家的夫人几乎日日熬煮米粥照顾他们的时候,又说若是能让这些百姓过上好日子,他们三位大神受点儿委屈也
没什么。
甚至在终南山整日里练剑习武的他,还亲自学会了煮粥,每日里亲自施舍粥米,也不觉辛苦,闲暇时光还教那些孤儿们武艺,让他们强身健体。朱振就在这三清观见到了太多受苦受难的百姓,见到了太多孤苦无依的老人,见到了太多眼神迷茫,不知道父母为何物的孩童,所以哪怕有一天条件好一些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