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和纠正。”前往先贤堂的路上,大司典告诉他,“世界是他的傀儡屋,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满足他的欲望而生,也该为了满足他的欲望而死唯有一个人是不同的。”
“掌门师祖吗”
“嗯,二代掌门师祖。”大司典道,“听师父说,最初乐清和也还没这么疯。师祖替他受刑替死,却不原谅他,将他逐出师门后,他才开始发疯。他似乎相信师祖是受人蛊惑才斥责他,是受人威胁才说要手刃他。他还在等师祖回心转意,师祖却已去世了。而后他便彻底疯了。”
“须摩提本意为极乐净土。”大司典道,“曲谱诡谲,却算不上什么杀曲。唯有乐清和演奏起来,才令人痴狂求死。大概是因为师祖死后,他所谓极乐净土,便也成了一个所有人都死光的世界吧。”
“所以你遇上的可能也不是乐清和。若是他,一旦遇上就不可能留下什么活口。”但随即大司典便想起什么一般,“除非除非你令他想起了师祖。”
先贤堂里,乐韶歌瞻仰了二代掌门师祖的留影。
和她并没有像到不分彼此的地步。然而不可否认的,眉眼之间确实很有些近似之处。
更重要的是掌门师祖的共命鸟,也是一只青鸾。
乐韶歌因此没忍住询问青羽,“灵界凤鸟一共几只”
“五只赤者凤,黄者鹓雏,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
“你是青的那只吧”
“本座就是喜欢青色,就是要当青色那只你有意见”
“不,没有。”
正面比拼,她定然打不过这个独挑了整个香音界还能边杀边退不留活口的大魔头。
但在意识到他对二代掌门师祖的偏执之后,乐韶歌便隐约觉得他应当还会再来找她。
以他的狡诈凶残,必定会选在她一人独处时现身。
与其踏入他为她准备的陷阱,不如由她自己来准备战场。
她所能用以对抗乐清和的心法,非天音九韶莫属。而天音九韶中她所最擅长的,又非大韶莫属。她的韶音本我是海中鲲化鹏,融合大武心法,亦十分刚猛善战。可开阔的地势却显然更利于乐清和。
思来想去,还是映雪台上最佳。临近八佾堂,便于提前布阵。台下冷泉可助她施展心法;台上百丈悬崖,只天顶一方出口,也便于围困。
她只没料到,乐清和会以阿羽的面容,厚颜无耻的叫着她一个晚辈晚晚辈“师姐”出场。
更没料到,她不过唤了一声“徒儿”,他便当真乖乖的显露本容给她看。
掌门师祖确实至死都没再提起乐清和,但当乐韶歌主动提起时,太师祖垂眸许久,才说,“这是我的过错。”
乐韶歌其实不太明白太师祖的自责所从何来,因为病到乐清和那个份儿上,显然是他自己心性出了问题。就是祖师爷乐正子遇上这种徒弟,也未必能救得过来。
可当她看到乐清和的真实面容时,她忽就明白了掌门太师祖的自责所从何来。
舞象之年,黑眸红唇,白玉一般的面庞入魔五百年,杀得香音秘境至今人人闻之胆寒的残虐魔头,看面容,竟依旧是个俊美无匹的少年。仿佛昨日才凿脉醒来,金丹初初结成,不过在师父面前耍耍赖撒撒娇,就已被踢出师门那么暴躁和委屈。
仿佛还在等着谁来原谅,领他回家一般。
这个五百多岁的大魔头,在内心深处,竟依旧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
那双怨愤又渴求的眼眸里映着乐韶歌的身影,一瞬间仿佛同山门前吐着血也还是说要手刃他的师父重叠了。
而那双眼睛,也一瞬间同她阅读九重元尊时所想见的阿羽的面容重叠了。
若早知今日放过,日后他必屠戮万千生灵,是否便能下手斩杀他
若已知此刻站在面前的人已屠戮万千生灵,是否便能下手斩杀他
片刻迟疑间,心神便有所动荡。
然而随即她便想,不斩他莫非还要放他回去继续造孽吗杀不杀另说,但要不要斩上去阻拦他教训他,总是无疑的
脑中忽觉清明,乐韶歌凝神振气,周身清圣之意一荡,才意识到适才似有魔音入耳。
脑中传来大司典催促之声,“术,是扰魂术别上了他的当”
空中琴音传来,四周法阵光芒更盛是八佾堂上大司典看不过去了,出手助她。
乐清和被取悦了般暴虐一笑,眸中孤愤化去,变作看戏般的嘲讽,“这么多年还不长进,嘴上说什么公正对决,慈悲化育”他只一弹指,空中音灵一荡,竟轻易抵化去法阵压制,“私下做的都是恃强凌弱,以多欺少。”
乐韶歌道,“你自己还不是恃长凌幼你也别委屈,你坏事做绝,”她握紧了手中剑,全神戒备的看着乐韶歌,“可太师祖至死仍觉着,你入魔是她的过错。”
他们这些修魔音的很是作弊,修为已臻化境的更是作弊之尤。仿佛凡有震动,不论是响是默、是乐是噪、是听得见的还是听不见的,尽都是声音。凡是声音,就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