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史家兄弟都勃然色变,官家让人给林黛玉送嬷嬷,还直接送到公堂上给林冲,又说其知礼,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官家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官家是站林冲的,还借这件事敲打贾家,这是对荣国府有意见了。
戴权将话带到,就告辞离开。
高球等戴权一走,转头朝滕府尹笑道:
“滕大人,本太尉忽然觉得今日这案子还有些疑点,也不一定就是林冲全对,不如接着审吧,不用看在本官面上,就轻易饶过林冲!”
贾政、史鼎史鼐,心里一起骂娘,这皇上都站在林冲那边了,这还审个屁。
保龄侯史鼐赶紧苦笑道:“太尉大人说笑了,昨天林冲虽然大闹荣庆堂,可事出有因,我看就此作罢好了”
他还没说完,华十二就笑着打断:
“侯爷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说什么要造反,无论什么什么原因都是死罪,我即便事出有因,可闹了荣庆堂,惹了老太太,这事儿跑不了啊,这责任我得担着,是杀头啊,还是流放啊,几位大人弄个章程出来,林某都认下了!”
高俅点头:“这话说的在理,几位赶紧研究一下,林冲是个什么罪吧!”
滕府尹哭笑不得,这干嘛带上我啊,现在官家都站你那边了,谁敢判你有罪,他连忙给贾政和史鼎史鼐使眼色,意思是你们惹出来的事情,赶紧自己解决,莫要连累到我。
史鼎史鼐将贾政拉到一边商量起来,少顷,后者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
“冲哥儿,咱们两家毕竟是亲戚,今日之事是我们荣国府做的差了,你看在我妹婿你叔父的面上,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华十二本来还想挤兑贾家几句,可听他把林如海都搬出来了,只好道:
“既然贾大人这么说了,那此事就此作罢,只是回头别忘了把我那妹子的行李和随行之人,送到殿帅府里,我自会去接!”
贾政无奈点头,满脸苦涩。
华十二和高球与滕府尹告辞,径直离开,等出了府衙,高俅好奇问道:
“你何时入了官家的眼了?”
华十二也是纳闷:“我怎么知道,或许是长得帅也未可知,对了等贾政把人送到你那里,别忘了使人给我送家里来,我就不跑一趟了!”
高俅一阵无语,和华十二告辞,坐轿回殿帅府了。
荣国府那边,史鼎史鼐,就没脸过去,直接回史家了,贾政刚回府就被贾母叫了过去,寻问华十二的下场和黛玉的事情。
在合府上下想来,凭荣国府的面子,告一个五品的龙禁尉还手拿把掐,捏扁揉圆。
结果贾母一问可治了那林冲的罪?贾政一脸苦笑的摇头,将今日事情说了一遍。
贾母一听不但林冲没有治罪,自己外孙女也没要回来,非但如此,官家都出面借这件事敲打贾家,顿时一股火涌上来,差点又昏过去。
贾政等老太太缓一缓,提起华十二索要林黛玉行礼和随行之人的事情。
要知道林黛玉来贾家可不是白住,林如海托入京的贾雨村送来五万两银子,说是送给贾母纳福的,实际上就是用来林黛玉在贾府吃穿用度的开销。
这行礼送回去,按道理银子自然也要送回去。
一听要往外掏银子,王熙凤、王夫人都有些不乐意。
贾母沉吟了一下,黑着脸道:
“行礼和人都给他,银子就算了,如海不是说那银子是给我享用的么,我看那林冲没有银子用什么来养我外孙女,你告诉他,我外孙女要是饿瘦了,我唯他是问,要是养不起就赶紧给我送回来,可别亏了我那心肝宝贝!”
下午林黛玉的丫头、嬷嬷就被荣国府送到了殿帅府,贾母说是怕黛玉受了委屈,还将自己屋里的丫头送了一个过去。
华十二把人接了,发现没有银子,就呵呵一笑,他不差这点钱,倒是要看以后贾府扣了这银子如何与林如海交代。
他本以为经过这件事,就和贾府再无瓜葛,只是没想到贾府那边有人却在琢磨怎么对付他呢。
这件事还要从他在开封府大堂上,说荣国府不遵礼法那件事说起。
本来荣国府二房窃居正堂这件事没人提起,那些御史言官也就装作没看见。
可华十二偏偏给喊出来了,把这件事挑明了,弄的人尽皆知,那些言官自然就不能接着装瞎,于是一封封弹劾检举荣国府长幼不分贾政不遵礼法的折子就送到宫里。
虽然官家对这些折子都留中不发,但也把贾政给吓坏了,同时感受到同僚背后的指指点点,他也再无颜面窃居荣禧堂,回去不顾王夫人和贾母的反对,离开荣禧堂搬到了荣国府的跨院居住。
这也让想把荣国家业留给自己儿子贾宝玉的王夫人,恨上了华十二,再加上那日之后,贾政找了个借口避开贾母,狠狠打了贾宝玉一顿出气,这让王夫人恨意更深,于是就找到了侄女王熙凤商量怎么要给其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