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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春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车厢里,身下铺着棉被,隔着车厢能听到车轮滚动时发出的吱钮声音,起身向前看去,就见外面已经天亮,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坐在车辕上,驾车而行。
马春花心中一惊,正要寻问对方是谁,自己在哪儿的时候,就见前面那汉子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正是她师兄徐铮。
一瞬间什么都记起来了,想到之前在商家堡的事情,马春花立刻泪目,连忙问道:
“师兄,我爹呢,我爹他怎么样了?”
华十二叹了口气:“你当时不也看到了么,师父和商家堡一起,在大火里化为灰烬了,那铁屋烧化,完全坍塌下来,便是想找到师父的尸骨安葬也不可能,师妹,节哀吧!”
马春花心口一痛,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厥过去,呜呜哭道:“爹爹,你死的好惨!”
华十二转过头去也不看她,只安心驾车,不过嘴里还是说道:
“商老太害死师父之后也投火死了,虽然没能亲手杀了他,但我也亲手杀了商宝震,算是为师父他老人家报仇雪恨了!”
“呀”
马春花想到之前数月之中,商宝震每日讨好自己的场景,不由得脱口道:
“害爹爹的是商家老夫人,师哥你怎么把商公子也给杀了!”
华十二反手就一个嘴巴子抽了过去,直接将马春花扇倒在车厢里:
“你是不是猪脑子,在商家堡的时候我问那家丁之时你没听见吗?是商老太带着商宝震一起放火烧厅才害死师父的!”
“怎么?难道你又是因为那商宝震是个小白脸,就动了心思,连杀父之仇都不顾了?”
马春花刚才没想那么多,那一番话就脱口而出,此时挨了一巴掌,又听华十二这一顿损,觉得委屈,想到从此没有爹爹疼爱,更是悲从中来,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华十二冷冷道:“你就哭吧,最好再大点声,我剃了辫子,你还杀了两广总督,现在咱们正逃命呢,你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把官差招来,咱们就都得死在这儿!”
马春花这才知道,原来师兄带着斗笠,是因为遮挡剃发的事情,她压低了哭声,但还是肩头一耸一耸,低声抽泣。
华十二也不管她,继续驾车赶路,等到马春花哭够了,抽泣声渐渐小了下去,他这才从车厢靠近车辕的角落里,翻开铺着的棉被,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拿出一张面饼,卷了一个鹅腿扔在马春花面前:
“把这个吃了,然后替我驾车,我这一夜没合眼了,也该换我睡一会了!”
马春花本来没有心情吃,但听到师兄用命令语气和她说话,想到师兄刚才凶她的样子,不敢反对,便拿起面饼小口吃了起来。
等她吃了半张面饼,鹅腿也吃了小半,这才低声说道:“师兄,我吃好了!”
华十二‘嗯’了一声,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下,然后直接从车门里挤了进来,示意马春花出去驾车。
镖局儿女,骑马赶车都是家常便饭,马春花接过赶车的鞭子,委委屈屈的就坐在车辕上面,马鞭轻轻一抽,马车继续前行起来。
马车走了一段,马春花悲伤的心情稍微平复,回头去看师兄,就见华十二闭着眼睛枕着双手,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她忍不住问道:“师兄,咱们是回镖局吗?”
华十二眼睛都没睁开,冷声道:“咱俩杀了两广总督,还回去干嘛,让鞑子抓到凌迟处死么,到时候把我割三百六十一刀,割你三百六十刀,你觉得好不好玩?”
马春花想到传说中凌迟处死的场景,吓的打了一个冷颤,继而有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都是凌迟,师兄你要比我多挨一刀呢?”
“那是因为”
华十二本来就是后世带来的恶趣味发作,随口那么一说,谁料这傻妞还刨根问底的,让他差点就随口说出答案,不由得地喝道:“好好驾你的车,总之咱们不回镖局!”
马春花被怼了一句,不敢再问,过了一会就听华十二悠悠说道:
“我在武定县找了当地的镖局,花钱托他们给咱们镖局的老少爷们捎了封信,说咱们闯了诛九族的大祸,让他们各自逃命,以后就没有飞马镖局了。”
马春花想到镖局里那帮叔叔婶婶的音容笑貌,听到师兄说已经送过信,不禁心里稍安,点了点头:“还是师兄想的周到!”
华十二没有理她,而是在脑海中回想之前的事情。
他在商家堡住了七八个月,堡内地形早就烂熟于胸,在杀了商宝震之后,他就去商老太和商宝震的房间里一顿寻找,找到了商剑鸣传下来的八卦掌和八卦刀的秘籍。
之后又去商家堡的账房里寻了一千两的银票和几百两的银子。
拿到钱和秘籍之后,天色已经蒙蒙亮,华十二怕大火引来官差查看,不便久留直接去马厩里寻马找车,最后带着马春花,架着马车离开了商家堡。
其实他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