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按了按眉心:“小九,你父皇有命,贤贵妃自缢乃是重罪,能以贵妃之礼下葬已是黄恩浩荡,你二皇兄如今还有伤,让他去不见得是好事,万一又引得你父皇发怒,苦的还是你二皇兄。”
三皇子站在旁边,神情哀切不发一语。
盛暖脚步微顿,随即继续往前:“太后娘娘。”
三皇子闻声回头,等看到盛暖的模样,顿时一愣。
平日里盛暖都是与京中贵女相似的装扮,衣裙繁复钗环华丽……可偏偏她言行间大咧咧,虽容貌绝美,整个人却与身上的装扮格格不入,显得十分怪异。
可眼前的盛暖,身上只是一套简单的暗红箭袖束腰长裙,头发简单束起,五官稠丽,眉眼肆然,竟是与往日不伦不类的模样截然不同。
“太后娘娘。”盛暖笑吟吟行礼。
九公主燕怀玉回头,看到盛暖一身红衣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咬牙出声:“盛暖,你已经与二皇兄赐婚,今日贵妃娘娘出殡,你不去跪着居然还穿的这般喜庆!”
盛暖挑眉:“公主这话就奇怪了,我这还没过门呢就急着守灵,不怕人笑话吗?莫非月嫔娘娘就是这般教养公主的?”
九公主听到连同自己母亲都被奚落,顿时急了,直接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太后皱眉:“临安,不得无礼。”
盛暖撇撇嘴:“是九公主先挑事儿的,太后娘娘您偏心。”
盛暖言辞间对已逝贵妃毫无半点敬意,再加上她故意嘲讽九公主和生母月嫔,燕怀玉已经气红了眼,要不是燕江容拦着她都要扑过来了。
“盛暖,我跟你拼了……”
盛暖一动不动,笑吟吟看着她,然后回头朝太后行礼:“太后娘娘,今日天气不错,我与二皇子刚赐婚也需要熟识,不如今日请二殿下陪我出去逛逛街好不好?”
九公主猛地一愣,然后直接气疯了:“盛暖你敢!今日贵妃出殡,你居然让二皇兄陪你逛街……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你太恶毒了!”
盛暖撇撇嘴:“谁让他娶谁不好偏要娶我,还有……要不是公主刚提醒,我差点都忘了还有这号人呢。”
九公主还在拼命挣扎,太后被他们搅得头疼不已,无奈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去吧,拿哀家手谕,早去早回不得惹事。”
盛暖冲九公主露出得逞又挑衅的笑意,三皇子无奈开口:“暖暖,今日毕竟是贵妃出殡日,你何苦如此。”
九公主也在那里叫骂:“你太恶毒了,盛暖,你简直可恨。”
盛暖却是混不介意,冲三皇子笑着眨眨眼,然后转身负手悠悠然离开……
夜色浓郁,一道黑影鬼魅般掠进幽月殿,到了燕江玹床前立刻跪下,声音满是隐忍的悲愤。
“影卫四九前来领罪,属下来迟。”
这是之前随燕江玹出征过的影卫,他出事的时候影卫都被派在外边,身边留下的几个也都被楚皇的潜龙卫围捕追杀殆尽,如今不知道是怎样想方设法才混进宫来。
燕江玹睁开眼:“还剩多少人?”
地上的影卫恭敬开口:“回主子,包括属下在内……还有七十六人。”
这些都是在楚皇的围堵绞杀中活下来的精锐,比燕江玹预想的要好得多。
这时,地上影卫再度开口:“主子,属下是混在替贵妃娘娘祈福诵经送葬的队伍中进来的,之前已经去过灵堂,属下发现……”
影卫少见的欲言又止让燕江玹骤然睁眼:“直说。”
“是……属下发现,灵堂上贵妃娘娘的棺椁,是空棺。”
一句话,燕江玹蓦然愣住,可接着他就意识到什么……整个人瞬间被巨大的悲愤和恨意淹没。
从他在军中遇袭以及所带军队被断了粮草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是龙椅上他的父皇想要他死。
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看到那个男人指着他母妃的脸骂她荡妇。
就因为猜忌,那个昏君杀了他外祖舅舅抄了家,如今,居然连他母妃身后的体面都不肯给。
她整整跟了他二十五年,他居然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燕江玹死死抓着身下被褥,额头青筋毕露,恨不得立刻就让影卫屠了那个昏君……可他清楚的知道不可能。
影卫躲在暗中有用,可如果要进入皇宫弑君,那些力量根本不够看。
要是养暗卫就能弑君,恐怕天下的皇帝没人能坐安稳。
旁边的影卫连忙出声:“主子息怒,属下等人会尽快查明内情。”
半晌,燕江玹深吸了口气:“你去东宫,西殿佛龛下暗格中有我当初存放的东西,你拿到东西就知道该怎么做。”
影卫躬身领命:“是。”
第二天天刚亮,盛暖刚练了一套剑法就看到豆子带了个小太监进来。
豆子笑嘻嘻很狗腿的递上毛巾和茶水:“郡主,是幽月殿二殿下身边的小竹,他说二殿下想见您,请您过去一趟。”
盛暖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