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梁微宁待在家陪母亲整理礼品。
其中有上次去太平山拜年,临走时陈太准备的,还有这次登门拜访,陈敬渊亲自带过来的。
起初,谢老师还在发愁,桩桩件件如此贵重,以后该怎么还礼。
想要同等程度礼尚往来,以夫妻俩体制内的家底,恐怕完全不够看。
能理解母亲顾虑。
梁微宁倒挺心宽,“没关系,做我们自己就好。什么样的经济条件,就送什么样的礼。如果陈家父母有门第之见,就不会轻易接纳我。他们人很好,妈妈可以放心。”
默住几秒。
补充句:“其实咱们也不差,只是你闺女眼光太高。”
听上去,道理没错。
谢老师朝她投来一个‘佩服’眼神。
这点很好,从不pua自己。
每年春节,总觉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到下午四点。
奇怪的是,爷俩遛弯遛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梁微宁给男朋友发信息。
【在哪?】
附加‘望穿秋水’表情包。
几分钟,收到大佬回复。
发来定位。
打开仔细一看,地图显示七中附近。
??
其实,从一点半到四点,爷俩真没闲着。
老梁带陈先生横跨半个区,体验闺女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包含幼儿园、小学、中学。
在过去几小时里,每到一处,老梁便会跟他讲起宁宁小时候的顽皮趣事。
梁处言语幽默,即使时隔多年,记忆仍旧清晰。
陈敬渊全程步伐闲慢,视线跟随周遭景物,仿佛能透过时间和空间,回到那段独属于妹妹仔的童年时代。
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在老梁手机里看过她五岁时的照片,做游戏时,故意往同学脸上抹泥巴,男孩子哭的很惨。
真是个小坏蛋。
后来老梁解释:“男孩子欺负别人在先,她是路见不平,以恶制恶。但回家后,我跟谢老师都教育她,说这种方式不对,应该告诉老师。
好巧不巧,过几天又遇到同样的事。可能当时老师处理欠妥,她不服气,就偷偷跑去教务室,用座机打了110。”
静静听完一小段回忆,陈敬渊抬唇轻笑,眼底满满都是宠溺。
在孩子心里,警察叔叔可以惩治天下一切‘坏人’。
如此看来,妹妹仔身上嫉恶如仇的特性,实则是自小就形成的缩影。
最后一站,在七中。
阳光明媚的日子,大过年的,人脉广阔的梁处,不知从哪弄来两张通行证,顺利进入校园。
环境不错。
爱屋及乌是本能,这是陈敬渊对学校的第一感观。
一路参观,目的地最终停在行政楼下。
老梁指着那面荣誉墙说:“她从小拿过很多奖,但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高一那年,作为年级代表出征物理竞赛,结果她放弃考试,背着我跟她妈妈去参加全市游戏联赛,兴高采烈拿回个最佳团队奖。”
想到这里,老梁又气又笑。但最后,也终究化成一声心疼叹息。
他接着讲:“当时,谢老师刚好是班主任,因为这件事,在全校例会上,被教导主任严厉点名批评。
闺女知道妈妈替她受了委屈,难过地哭了很久,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从此脱胎换骨,再没沾染过游戏。
这孩子看似任性,其实心底比谁都柔软。当她重视一个人和一份感情的时候,就会甘愿被束缚于规则中。”
后半句才是重点。
作为父亲,只希望闺女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嫁入豪门,听上去风光无限,但背后所要做出的牺牲,也是常人难以承受和匹及的。
以陈先生的洞察力,何尝不懂老梁忧虑。
“关于这点,您可以永远放心。”
陈敬渊视线回正,语气郑重:“婚后不会限制她自由,包括爱好和事业,一切她想做的,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至于所谓‘规则’。
“婚姻是我跟她之间的事,除了法律,不受任何因素干预。如果将来她不想常居港区,就回家承欢二老膝下。我会把业务扩展到蓉城,她走到哪,我陪到哪。”
老梁闻言动容。
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愿意跟着女人满世界跑。
作为集团掌权人,哪能如此自私妄为。先不论实际行动,换而言之,有这份心和承诺就够了。
思及此,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清风徐徐拂过,老梁微露笑意的脸,带着几分畅怀和释然。
六点左右,用完晚饭。
爷俩仿佛没聊够似的,又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从始至终,全然忽略家里还有两位‘嗷嗷待哺’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