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瀚池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一股无力和僵硬感便缓缓弥漫全身。
他心头猛地一骇,迷药
虽然心中惊疑不已,但谭瀚池尚能保持住一份冷静。
他脚软之下连连后退,却冷静地倒向了桌椅所在。
腰间一抵上桌角,他便紧咬舌尖,用尽最后的力气提起桌上的水壶,囫囵全倒在了自己头上。
四月的天气,夜晚还冷嗖嗖的,这一壶冷水灌下来,谭瀚池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提气骤然高喝一声“有贼人”
“不好这小子竟然还能耐住药性”
“不管了,拿钱办事,做了他”
两个高大威猛的身影霍然破开窗户,月光下森冷的刀尖令人胆寒不已。
谭瀚池面色猛地一变,眼见自己已然呼救,却依旧无人闻声而来,心中便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进京以来,他一直住在客栈另一头的下等房里,是店家以要除螨为由,让他先搬来这间屋子暂住几日。
这里毗邻厨房和仓库,近旁都没有客房
原来是早有预谋
这时候,谭瀚池的脑子还能勉强运转,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京城里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眼看刀尖逼近面门,谭瀚池猛地掀翻桌子,踉跄着推开房门,奔逃而出。
“别跑”
身后传来惊喝声,谭瀚池被夜晚的冷风一吹,反而生出了一丝力气。
要逃他要逃
寒窗苦读十数载,他还没有实现抱负,他不能就死在这里
谭瀚池攥紧手心,一路跌跌撞撞,看到客栈后门,毫不犹豫推门而出。
这时候,心急逃命的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为什么夜里客栈的后门根本没关。
嘭
门板撞在墙上的声音让谭瀚池脑门一紧,他脸上有了片刻的迷茫。
他可以去哪
这京城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安心
这一刻,他心中没有任何犹豫,浮出了两个字乔府。
对,找到乔兄
谭瀚池咬了咬牙,为了保持清醒,连嘴唇都咬出了血。
他奔逃在客栈后面的巷子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时候都没有心思思考,为什么那两个身体健壮的杀手,竟然没有追上他一个中了迷药的书生。
呼吸声越来越重,寒冷与疼痛也压不住那股汹涌而上的眩晕感。
谭瀚池忍不住扶墙站立,下一刻却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巷子口。
“哥,谭兄晕倒了。”
一道压低的声音骤然响起,黑暗中探出一张俊脸,正是乔地义
“快,带他回乔府”
乔天经面色凝肃地俯身扶起谭瀚池,将他放到了乔地义背上。
若是被二皇子撞见,那就糟糕了
“好,我们走”
金吾卫夜巡的路线早已被乔忠国打听得清清楚楚,乔天经和乔地义匆匆夜行,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至于那两个冲进客栈的杀手,早就被埋伏在院子里的乔家暗卫拿了个正着。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至于客栈后门,那也是乔家暗卫特意留给谭瀚池的。
就在一切处理完毕后半刻钟不到,几道黑色身影落在了客栈后面的巷子里。
“逐风,你不是说打探到盛明诚会在今晚动手吗”
这声音清冽中透着冷意,昳丽的面容在月光下惊为天人,正是男主沈元白
“回主人,属下今晚确实亲耳听到盛明诚安排的人手才敢禀告给您,绝对不会有误的”
一个黑影躬身在沈元白面前,声音里透着惶恐。
沈元白眉头猛地一皱,“进去看看。”
几人越过客栈后墙,走入谭瀚池所在的下房,除了地上有一滩未干的水渍,其他一切都是原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逐风心中越发惶恐,“主人,属下出去看看”
沈元白站在屋中,眸色沉沉。
“不必了,有人动作比我们更快。”
地上的水渍可以证明方才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桌椅都丝毫不乱,那便是有人善后了。
逐风闻言不由地一脸震惊,“属下潜伏在盛明诚身边数月才得了这一消息,谁能比我们还快”
沈元白眼里闪过一抹阴鸷,喃喃一语“是啊,我也很好奇,究竟是谁如此神通广大”
为了抓住庆国公的把柄,让他为自己所用,他可是筹谋了近半年的时间啊。
究竟是谁,在和他作对
第二日正午,谭瀚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
“嘶”
他缓缓坐起身来,用力地揉着头,当看到眼前陌生的装饰之时,昨晚惊魂一夜突然涌上心头。
“不好”
谭瀚池方惊叫一声,就听到了一个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