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师不是好人么”
“若是好人开封府能抓他府尹大人还是青天大老爷呢”
“韩御史是专门抓贪官的瞧见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了么同韩御史一伙的。”
姜太师听着面沉如水,顾甚微同吴江听得呲牙咧嘴。
不是一起查的案,一起伸的冤,怎么韩时宴就深得民心到了她同吴江,就是凶神恶煞的了
他们皇城司猫憎狗嫌也就算了,明明先前吴江也算是讨人欢心
顾甚微思前想后,只能归结于那些人不光看钱,而且看脸。钱她没有,脸吴江没有。
从姜太师府到开封府衙的这一段距离不远,可他们一行人却是走得格外地慢。活脱脱像是一串移动的避水珠,走到那里人潮方才会分出一条路来。
顾甚微跟在姜太师身后,瞧着他的背影。
只见突然之间一只黑漆漆的小手从人群当中伸了出来,一把摸在了姜太师的后腰上
姜太师一个激灵,愤怒地转过身来,他的嘴唇颤抖着,仿佛张嘴就要骂“流氓”
顾甚微更是往后小跳了一步,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靠是哪个小贼想要害她一世清明韩时宴她都不知道搂了多少回了,会对半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老贼动手动脚
二人僵持着,走在最前头开路的吴江,都察觉不对转过身来,“怎么了是走不动想要抬了吗那还是我抬脚吧,哪个大男人脚不臭,万一熏到我顾亲人了,我怕她对你动手”
姜太师更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整个人气得像是像是要爆炸的河豚
“蹭文气蹭文气孙孙你摸了太师,日后定是要中状元的”
队伍旁边一个白发老儿抚掌笑了出声,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孩童,那孩童腿若莲藕,肚如锅底,一双手胖得像是刚出国的大馒头。
姜太师神色缓和了几分,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着那对爷孙露出了一抹微笑。
“晦气不蹭晦气不蹭孙孙咱们日后不下大狱”
姜太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大袖一甩,转过身去,将那手背在了身后挡住了自己的腰,冲着前方的吴江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夫尚能走”
跟在后头的顾甚微哂笑出声,“姜太师,前有狼后有虎是该用在这时候么”
姜太师充耳不闻,那目光却是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顾甚微挑了挑眉,一行人过了这个插曲,又全都沉默不语起来。
开封府门前这会儿已经是挤了水泄不通,见他们过来,人群像是被挤瘪了的丝瓜瓤,越发紧密的贴在一块儿。
那开封府尹王一和这会儿已经换好了官袍,他伸长着脖子朝着门口探去,见顾甚微同吴江当中传了姜太师来,又站起了身子,唤了一声,“姜太师。”
姜伯余淡淡地看了王一和一眼,“王府尹当了这么多年开封府府尹,当知道徇私枉法是个什么罪过”
“开封府查案,吴推官不作为,全听皇城司还有御史台摆布,不觉得羞愧么”
“没有切实的证据,便闹得满城风雨老夫忠正一世,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师,从未遭受过这等奇耻大辱若今日王府尹不能砍了老夫的脑袋,老夫明日早朝定是要去官家跟前辩上一辩的”
那开封府尹王一和听着这话儿,神色也淡了几分。
“这大雍律本府倒背如流,自是有证据,方才请太师走上这一遭。”
“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吴推官年纪轻,得皇城司同御史台的两位大人协助办案,乃是他的福运。”
王一和说着,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
“大家都是天子之臣,为了大雍百姓办事,只要事情办得好,何来羞愧一词”
“脸面也好,声誉也罢,在我们开封府看来,远不如查明真相重要”
王一和这会儿又朝着官家的方向拱了拱手,“便是到了御前,王某也没有办法做出保证,每一个被请进开封府的人都是要被砍头之人有罪无罪,得审问了才知晓。”
“若是嫌疑人不在公堂对峙,开封府也不可越过人去直接定罪。姜太师觉得可是这个道理”
姜太师听得王一和这义正言辞之语,心中懊恼不已,先前在路上被气晕了头,这会儿倒是叫王一和捡了漏。
姜太师正想着要如何应对,便听到那公堂之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他回过头去,却见那门外来了好些穿着常服的朝廷官员们,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他的门生。
那些人一个个的气愤填膺,愤怒地涌了过来。
“挤什么挤,挤什么挤读过书了不起把我儿子的饭碗都要挤掉了”
“就是老娘排了这么久,才站到第一排看热闹,凭什么让给你凭你腰细胳膊无二两力气”
堂上的王一和瞧着,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儿,他猛地拍响了惊堂木,只听得啪的一声,紧接着便是那杀威棍整齐划一的撞地声,那两排的衙役齐声低喝“威武”
饶是顾甚微都立即收紧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