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造化弄人呢
谁能想到王珅老来得子,一心只想要给儿子王景治病,他不想升官也不想多事,只是将那枚玉珠随便塞进了箱笼里。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查。
却还是因为那么一瞥,而直接葬送了一家子的性命。
“姜太师他究竟有什么脸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呢”
“他害死了那么多人。”
何止是王珅她阿爹顾右年呢他甚至连瞥都没有瞥,就这般无辜的陷入了万劫不复之中。
而十三岁的她,也以为某些人的一己之私,再也见不到光明。
若非张春庭暗中相护,若非她自幼习武大约她就要同王景从前一样,虽然活着却同死无异。
顾甚微说着,感觉头顶上一暖。
却见韩时宴那根节分明大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顶上,他就那般看着她,手轻轻地揉搓了几下。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当中,带着几分揪心之痛,好似比她还要更难受一些。
“我们会抓到他的。”
顾甚微觉得手心里有些酥麻,她头轻轻一别,躲开了韩时宴的手。
“你别摸我头,压矮了不长个儿了”
她说着,见马车停了,猛地往外一蹿,直接跳了下去。
韩时宴只觉得自己手下一亮,眼前的那个少女便像是兔子一般跑走了。
他翻过自己的手掌,认真地看了看,又忍不住拿起来放到了自己鼻尖,顾甚微身上那熟悉地清香好似都沾染在他的指尖上了一般。
韩时宴嘴角微翘,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子你该不会当真发疯了吧哪里有人闻自己的手的”
“莫不是饿了饿了那应该啃猪肘子,怎么想着啃自己的手您若是在皇城司混不上一口饭吃,我可以去樊楼给你端来”
韩时宴脸上笑意一僵,扭头便瞧见了一脸震惊的长观。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长观却是哀嚎一声,“公子,你怎地连真话都听不得了,你当真是相当不对劲啊”
韩时宴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跳下了马车。
还别说,他在皇城司还真有可能吃不上饭
“我们皇城司的地都被韩御史踏平三尺了吧”
韩时宴听着张春庭那熟悉地嘲讽语调,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可以肯定,不是可能,是一定分不到一口饭。
“我同顾亲事过来,是想要问康裕康大人的事。”
“康裕”张春庭从一堆书简中抬起头来,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康裕的名字。
他想了想,看向了顾甚微,“你想要康裕的遗物他是孤家寡人一个,从前便住在皇城司中。我来皇城司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对他知之不多。”
“我将他的遗物,都装在箱笼里,锁进了库房当中。你们要是需要的话”
张春庭倒是没有过多刁难,他抬起手来,将一串钥匙直接扔向了顾甚微。
“你自己去库房里寻吧,应该在天字三号库房里,箱笼上头贴了康裕的名字。那库房许久没有人去了,你进去的时候记得遮面,省得吸了灰。”
顾甚微伸手一抓,接过那一串厚重的铜钥匙。
她将那贴着天字三号的那片钥匙取了下来,又将剩下的放回了张春庭手边。
“师兄,我拿一片就行。拿多了万一我把持不住,觊觎皇城司财富怎么办”
张春庭听着,嘴角带笑,他没好气地看向了顾甚微,“你就那么爱财,平日里你在韩御史那儿也没有见过一个大子儿么御史台俸禄少,倒也不怪韩衙内抠门。”
韩时宴听着,眸光一动,从腰间解下了钱袋子,二话不说直接塞入了顾甚微手中。
“我有很多钱,顾亲事可以随便花。”
张春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韩时宴,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那钱袋子,将它从顾甚微手中捏了起来,放到了韩时宴面前的桌案上。
然后又解下了自己的钱袋,放在了顾甚微手中。
“给你的赏银,拿回国玺有功劳。”
顾甚微瞬间眼睛都亮了,“上峰有赏却之不恭,是我该得的”
顾甚微说着,掂了掂那钱袋子,果断系在自己腰间,还顺手拍了拍,然后又抓起韩时宴的钱袋子还给了他。
“我得了赏银,一会儿请韩御史喝酒去”
韩时宴脸上的丧气瞬间一扫而空,瞬间又春暖花开了起来。
张春庭盯着二人瞧了瞧,无语的嘀咕出了一句,“幼稚”
顾甚微没有听清,好奇地探头看了过来,“师兄你说什么”
“没什么趁着我心情好,关于康裕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康裕是怎么死的呢”
张春庭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对外是说得了急症暴毙而亡,但实际上应该是中毒身亡的。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不过也就是因为他死得太急,所以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