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编了一个江浔留下的“谜”来试探陶然。
如果陶然同幕后之人有关联,那么很快就会有人来她这里“盗取”证据了。
虽然顾甚微没有说,但是韩时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会儿他的心中却是有些乱糟糟的。
陶然不管是正是邪,至少他说的一点,江浔的老师是韩敬彦的父亲,这是真的。因为这种十分容易查证的话,脑壳有缺的人才会张嘴就来。
再结合韩敬彦消极办案,以及那句父辈的世界
让他不由得都对韩家心生怀疑起来。
韩家虽然不如王御史夫人日进斗金,可家族底蕴深厚,根本就没有必要盗什么税银大伯父已经位极人臣,又为何要指使李畅行刺官家
难不成他们悄悄站了队,也有夺嫡之心
韩时宴抿了抿嘴唇,看向了一旁的顾甚微。
倘若大伯父甚至是整个韩家都是害死顾右年的凶手,那么他今后该如何同顾甚微相处光是这样一想,韩时宴都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开始疼了起来。
“顾”
韩时宴的话说了一半,就听见那后花园子里传来了动静。
“你这老东西,还真以为儿子当了官就是什么老太爷了。他就是当了大将军咱们也还是苏州乡下的泥腿子。那小崽子忘记本,还敢拿死来吓唬老娘,你作甚拦住我,不让我用棒槌打死他”
“你看你唯唯诺诺的做什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先前儿子死了你怎么不哭”
“那江浔死了,江老头儿可是哭得稀里哗啦,就差亲爹给儿子披麻戴孝了。你这个老东西倒是好,半天没点动静。莫不是想着等儿子死了没人管得住你了,你还要出去偷人”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浇水。这京城有什么好的,都不落雨,菜都要干死了”
顾甚微吃了那梨膏糖,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慢腾腾的声音响起,“我这不是在想,我们富谷村是不是被坏了风水,白发人送黑发人。”
“啊呸乌鸦嘴我儿子好好的呢你这老东西”
顾甚微听着,没有言语,呼吸都微弱了几分。
隔着院墙二人能清楚的听见泼水的声音,等里头的人声渐渐走远了,那扇黑色的小角门这才打开来。
陶府的王管家探着脑袋,一脸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瞧见顾甚微同韩时宴,那张严肃的脸一下子有了表情。
他的嘴唇颤了颤,走到了顾甚微的跟前,“顾大人,且随小人来。”
顾甚微点了点头,那王管家小跑着朝着后巷的深处而去,到了一扇用锁锁住的大门前,这才掏出了钥匙,将门打开了来。
这里一处普通的小院子,院中落满了厚厚的树叶,看上去已经好几年没有住过人了。
窗户上的纸破了好多窟窿洞儿,都没有人修补。
那王管家有些怀念的看了一眼这小院子,冲着顾甚微深深的鞠了一躬。
“顾大人既然在后院角门处等我,定是认出老奴来了。三年前在王老夫人的寿宴上,还是我将大人从这角门送出来,您的马车就停在后巷”
“没有想到,时隔三年物是人非”
他说着吸了吸鼻子,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激动地看向了顾甚微,“从顾大人进入皇城司开始,老奴就一直等着了。等着听到飞雀案重新调查的那一天。等着顾大人同我家主君洗刷冤情的那一天”
“老奴没有本事,没有办法为大人伸冤。只能想办法回到这座宅院里,替大人守着。”
“我想着兴许有一天,主君夫人还有小郎君还能回来”
他说着,搓了搓自己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甚微,“我听闻大人收养了一个孩子,名叫景那孩子有腿疾不利于行那孩子”
顾甚微冲着王管家点了点头。
管家身子一晃,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的目光格外的坚定,声音更是小了几分。
“好好好老奴总算是没有白等,老奴还要看着我们景哥儿娶妻生子”他说着,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大人对我王家有大恩大德,老奴便是拿这条命相抵,都无以为报。”
“大人今日登门问陶然,可是陶然同飞雀案有关大人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老奴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甚微没有犹豫,“那陶然平日里就是这种性情么还有那假死药丸”
王管家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陶大人平日里就有些不着调。他是苏州富谷村的人,祖上八代都是务农的,家中一贫如洗。进了汴京之后担心家人闹出笑话来,于是便寻人牙子买了一些从前富贵人家放出来的仆从。”
“我便是他进了殿前司之后进的府。头一回见他吃这药我还吓了一大跳,不过夫人他们都很镇定。”
“今日这一回是他闭气最久的一回,一直不见苏醒过来,夫人便让我给布置了”
顾甚微并未觉得意外,他们同朝为官,虽然之前没有同陶然打过交道,但他是个什么性子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