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事不明了,还请大师直言。李云书既然是你弟子,那么将飞雀面具的事情透露于我,便是你有意为之。为何这般的话,我同韩时宴便会顺藤摸瓜,将齐王摸出来。”
顾甚微心平气和地说着,经过一番调息,她感觉要好了许多。
贾大师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顾甚微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在想这个问题。
他摸了摸自己胡子,摇了摇头,“你是用剑之人,自是知晓,这剑并无好坏,端看人怎么用他。”
“你们有了这根藤,不就将整个汴京都闹得天翻地覆么齐王蛰伏十年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顾甚微眼眸一动,瞬间懂了。
她冷笑一笑,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贾大师,“大师不愧是专门刻金石的,竟然还能往朽木脸上贴金。”
“怕不是齐王胆小怕事,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扮猪吃虎喊了这么多年,硬是都快变成真猪了,也迈不开那第一步。你实在是等不了了,所以想要借我同韩时宴的手将齐王逼上绝路”
“让他不得不痛下决心,对吗”
贾大师听着顾甚微的话,险些哭出声来
他奶奶的,眼前这个站着的哪里是他的敌人,分明就是他的知音啊
天杀的当年齐王找到他,让他做那劳什子天子第一号杀手,说是待大业成功之后,便算是两清了。可他左等右等,右等左等,等了一年又一年的
他娘的戒尺都要磨平了,他用来伪装的刻印章大师的身份都火遍汴京了,甚至徒儿都出师了
那个老王八他还不举事啊再这样下去,他就怕是到了阴曹地府都还不上这个债啊
若不是齐王寻了三十位画师日日轮着给他画册子,他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终于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
顾甚微自是不知自己猜了个正着,她不过是想要再骗取多一会儿的调息时间罢了。她想着余光朝着旁边一瞥,却见魏长命同吴江对面也各站着一个对手。
吴江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光头瘦子,那人生得尖嘴猴腮的像个螳螂,光是面相看起来就十分的凶悍。属于不用发海捕文书,老百姓瞧见他都得偷偷去报官的狠角色。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长柄的镰刀,那镰刀格外的巨大,比他本人还要抢眼。
镰刀螳螂男这会儿正同吴江打得难舍难分,
而魏长命的对面,则是站在一个头上系着铃铛的小姑娘,她生得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明亮得能淌出水来。那姑娘的右手上拿着一把带着尖刺的铁扇。
那铁扇锈迹斑斑的不说,上头还粘连着血肉,看上去十分的令人作呕,同她这副模样格格不入。
小姑娘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一般,她手中握着一个大馒头,正乐呵呵的啃着,馒头渣子落了一地。
“贾老,你同这姓顾的废话什么你若是下不去手,不如换我来。虽然眼前这小哥哥生得好看,十分适合当做我的藏品但谁叫我尊老呢”
贾大师冷冷地瞥了那小姑娘一眼,“元铃,若换做是你,方才已经死了。”
那元铃听着也不恼怒,她咯咯一笑,正想要再说点什么,却是感觉身后一凉,她慌忙转身用铁扇去挡,可是到底晚了一步,魏长命的匕首直接划破了她的左手,她手中那啃了一半的大馒头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就像是滚落下来的头颅一般。
“你都有心情看其他人对战了,看来是已经调息好了。怎么,你做出决定了么”
许是被那小姑娘元铃破坏了心情,先前还笑意吟吟的贾大师这会儿脸上已经是乌云密布,整个人都变得凶悍起来来。
顾甚微从前总觉张春庭这个人喜怒无常,现在看来,这位贾大人更加是说翻脸就翻脸。
“是生,还是死”
顾甚微见状,挑了挑眉头。
她指了指地上那条横沟,冲着那贾大师道,“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是。不过你根本就不用回答,因为挡我者死。天下谁人做皇帝我不关心,可齐王他就是不能做皇帝。”
飞雀案的幕后真凶,为了兵器险些害死整个出云剑庄所有人的罪恶之源,这种藐视人命的家伙,怎么可以在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之后,踩着大家的鲜血与尸骨,站到那个最高的位置去
谁都可以做皇帝,齐王不可以。
贾大师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他说着,手中的戒尺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然后高高举起又猛的朝着顾甚微的脑门直接捶打了过来。
顾甚微半分不敢分神,到了贾大师这种境界,那已经是无招胜过有招,比起各种繁琐的招式,他们更加喜欢用绝对内力优势压倒人。
顾甚微想着一个陡然转身,避开了那面门上的致命一击。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击,那戒尺却像是生出了眼睛一般,又对着她的面门来了第二击。
顾甚微心中一凛,面前这小老儿竟是预判了她的走位,这就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