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拉开办公楼的透明玻璃门,拉着林洛的小手两人进入大厅内。
里面是一个类似于办公大厅的寻室窗口。苏曦走上前,说明二人的来意,随后那位在玻璃后方的警察在桌前的电脑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后从桌旁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因为隔着玻璃的缘故,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大约三分钟左右,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警服从一侧的铁门里向二人走来。
“林洛是吧”男人手上还拿着一张纸,对着苏曦说道。
“对。”
“你们跟我来。”
林洛跟在苏曦高大肩膀的后面,走入右侧的铁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很长的走廊,走廊里的大理石砖极亮,还有一位保洁阿姨正努力地拿着拖布,弯着腰,在走廊的尽头处工作着。
“我是负责你们案子的,对方是什么情况呢,他们吧,想和解,当然了,现在判决书什么的手续还没正式走下来,和解是可以的,具体多少钱的话就要你们自己谈了。”男人回头等了等苏曦两个人,看着苏曦继续道“你是上周刚出院是吧,一会儿还有一些相应的文件需要你签个字儿。”
“好。”
苏曦点点头,拉着林洛的小手跟在那位警察的身边,继续走着。
“他们中午就到了,在这个房间呢。”三人走到一间浅黄色的木门前,上面有三个醒目的大字接见室。
进入门内,里面的空间不大,只有一张黑色的大沙发,还有一套办公桌椅,桌椅后还有一位看着与那位男人差不多大的女警。
“王姐,来了。”
男人身子偏了偏,示意林洛他们坐在沙发上。
穿着警服的女人站起身,和男人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后走出门,半晌,一个让二人熟悉的身影被那位女警拉着走了进来。
此时屋内除了林洛苏曦、两位警察与刚刚拉进来的人外,在沙发另一侧还有一对夫妻如坐针毡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那个被女警带进来的男生。
进来的人正是杨浩柏,只是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有些滑稽,其鼻子上还用胶布粘着绷带,看来苏曦那一拳头让他这几天遭老罪了
房间中的这对夫妻是杨浩柏的父母,他妈妈叫周芳,爸爸叫杨玉山。
二人的穿着打扮很朴素,周芳的双手自打林洛两个人进来就一直放在身前不安地搓着,那双手很粗糙,说是犹如干裂的树皮也不足为过。双手一搓,发出“沙沙”的声音。
而杨玉山的皮肤黝黑,带着一个灰色的眼睛,上身穿的是一件灰黑的格子衬衫,脚下的鞋子也只是一双朴素的运动鞋。
“爸,妈”杨浩柏似乎是没看到苏曦与林洛一般,被女警拉着坐在一处椅子上单独地坐着。
本来杨玉山的脸上看上去要比他老伴要好上很多,可当看见杨浩柏坐在椅子上后,突然就站起了身子,本来还有些安静的房间里充满了他满嘴的脏话,对着杨浩柏一阵乱喷。
“你妈了b的,小b崽子,老子外地打工供你上学读书,你特么惹事儿是吧等你妈你回家的昂”杨玉山越说情绪越激动,双手哆嗦的指着低头沉默无语的杨浩柏。
“啪”
杨玉山快走了两步,趁着女警与一旁男警察的不注意,上去对着杨浩柏的脸便是一个重重大嘴巴子,而且声音极响,听声音林洛二人就感觉脸疼。
两个警察赶忙去拦他,一旁男警大步向前拉住他的胳膊。
“老哥,老哥别激动,别激动。”
他身边的周芳紧张地拉着她老公的手,生怕他还要在警察面前乱来。
而此时的杨浩柏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头都没敢抬一下,只是狼狈地捂着脸蛋儿,头都快埋在了桌子上。
林洛有些不自然地用两只手指扯着苏曦的衣角,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幕。
“兄弟,你说谁不激动这娃儿高中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本来是想让他跟我出去打工,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开窍考上大学了,他妈个b的他脑袋是开窍了,倒是牛逼上了昂,上大学打人了是吧啊”
杨玉山越说越气,唾沫星子乱飞,右手哆嗦着指着把头埋在桌子上的杨浩柏,随后一把扯开男警察的抓着他的胳膊,欲要上去在打他嘴巴子。
一旁的警察赶忙在拦,嘴里苦口劝着,再加上周芳的一起劝导,才让他冷静了些许,骂骂咧咧地重新坐回沙发上坐着。
“孩儿,我们俩口子就这一个娃子,你们要多少赔偿费都行,我们都给,我们都给求求你们撤诉吧”周芳带着哭腔,手拉着自己老头的胳膊。此时她的神情不比杨玉山好到哪去,世上最难父母心,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留下案底。
“小伙儿,我们俩就这一个娃,我们今年都五十多了,指着他养老怎么说这事儿都是我们家的不对,养出个这个杂艹揍的,你们要多少说个数,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肯定明天哦不,现在就给你们。”
杨玉山的语气明显低沉了很多,声音里都是低微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