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民警同志一直能管咱家这破事。”樊父小声地嘟囔道,有些过意不去道,“太麻烦人家了。”
“这就怨你们了,你说你是他老丈人,丈母娘的,这女婿打自家姑娘就不能硬气点儿,找他们老魏家要说法。”林厂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樊家夫妻说道,“你们但凡硬气点儿,给姑娘撑腰,他魏春生就不敢这么打人。”心疼地看着樊红梅道,“看看给打的,这还咋见人啊这在孩子们面前可咋办呀”
“我们又不是没说过。”樊父被林厂长数落的缩着脖子懦懦地说道,“魏家势大,四个大汉往家里一站,我们那里还敢说话呀”
“魏春生又是下跪求饶,又是写保证书的,这谁知道转过脸就变了。”樊父闷着头说道。
“所以报警好,我就不信报警他还敢乱来。”林厂长拉着樊红梅的手拍拍道,“别担心,这一回一定要把魏春生给吓怕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动手了。”
沈雁回抽出右手,在信纸上写道,“我要离婚。”
“什么”樊父给吓得蹭的一下子站起来道。
“离婚,会被人家把脊梁骨戳烂的。”樊母闻言猛摇头道,“不行,不行。”
“离婚,不行不行,这个家不能散。咱只是让他改邪归正,没必要离婚吧”林厂长闻言目光直视着她说道,“吓唬他可以,但不能来真的吧”
坏人姻缘的事情可不能干。
“我知道魏春生这次下手重了,这次让他好好的给你赔礼道歉,坚决改正。”林厂长轻声细语地说道,“这离婚可万万不能提的,多伤感情啊你们结婚都十五六年了吧以前过的甜甜蜜蜜的。哪能轻易说离婚两字呢”
好吧沈雁回将手中的信纸和铅笔递给了林厂长小声地说道,“谢谢。”
“不谢,不谢。”林厂长轻轻摆手道,“你赶紧回家去吧”看看墙上挂的钟表,“都快晌午了,孩子们快放学了。”
沈雁回闻言站了起来,小声地说道,“我们走了。”
“我送你们。”林厂长他们一起出了办公室。
沈雁回就看见有人一瘸一拐的推着平板车,朝仓库走。
“夏云开,你这腿脚不好,推那么多货干什么”林厂长明亮的眼眸看着不远处的小伙子道。
“厂长没事,这点儿力气还是有的。”夏云开闻声回头看着他们说道,黑眸轻闪地看着樊红梅神色如常的打招呼道,“红梅姐,大爷、大娘,你们来了。”
“你慢点儿。”林厂长黑亮的眼睛看着他关心的说道。
“没事。”夏云开微微摇头道,“我忙去了。”转身推着推车朝仓库走去。
“我以为这厂里没人了。”樊母回头看着林厂长说道。
“有能力的人家都调走了,就剩下这三十来号人了,想走也走不了。”林厂长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厂子最红火的时候,一百多人呢但大多数人都拿这里当跳板的。
没人想正经留下来工作,在这里招工之后,托各种关系都调到好的工厂了。
剩下的都是没啥背景的,老实巴交的工人,还有些残障人士。
都是下辖街道的居民,本地土生土长的。
像是夏云开是退伍军人,参加过越战的,弹片贯穿了脚踝,子弹取出来了,脚也废了。
“这不我今儿又给六个人办了手续,调到印染厂还有钢厂。”林厂长边走边说道。
“这厂子好呀印染厂是全民所有制,钢厂更是国有企业,效益好着呢”樊母一脸羡慕地说道,惋惜地说道,“要是大妮儿能调过去就好了。”
“别做梦了,要是能去,招工的时候就去了。”樊父毫不客气地泼了自家老伴儿一盆冷水道。
林厂长闻言有些尴尬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现在都讲究打破大锅饭,铁饭碗,自谋出路,这背水一战说不得就发大财呢”鼓励地说道,“咱们这儿好多出去的人也都发财了,守着这地儿也是慢慢的等死。”
“您说的那都是有本事的。”樊母讪讪的一笑道,瞥了眼自家大妮儿道,“大妮儿跟个闷葫芦似的,能干成啥呀还发财呢这辈子都没那发财的命,老老实实地挣个死工资,能养家糊口就行了,可不敢盼那好事。”
“哎哪能这么说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人不逼自己一把,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林厂长拉开小门道,“人挪活,树挪死,也许出了这个厂,真找到合适的生财之道呢”
樊母敷衍的笑了笑道,“您留步,我们走了。”
樊家三口离开了洗衣膏厂,樊母这脸色难看地说道,“林厂长这是话里有话啊”微微歪头看着闷葫芦似的闺女说道,“人家这是赶你呢没听出来吗”
沈雁回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人家明明是好心好意,怎么能如此恶意的解读。
“可不能听她的话,在厂里好歹还有工资,出来可啥都没有。”樊母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家闺女说道,“这还涉及到你以后退休问题,出来谁给你养老啊”碎碎念道,“人家都有退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