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冷冷一笑,“原本我并不知道真正的上官飞燕已死,你手段那样高明,让所有人都傻傻的相信死的是秋心。
就算心里有所怀疑,我还是安慰自己,或许是太久没见,又或许是上官飞燕在装模作样骗人。
不管怎样,我都没想过她会死。”
霍天青看着她,仇恨怨念再也压制不住。
其实在他动手之前,秋空山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动作。
她完全可以躲过这一击。
但为什么要躲
剑术学成,任务完成,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可如果就这样离开,那她去哪里都逃不开石观音的掌控。不如来一招金蝉脱壳,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彻底底的死一次。
这样想着,秋空山便立在原地,任由锋利的刀刃割破皮肤,划断血管,听着血液涌出的咕咕声,她捂着伤口,装作惊讶痛苦的颓然倒地。
不过她并不是什么善心的圣人,所以闭眼前她晃了晃双腕上的银镯。
微不可见的粉末洒落在空气中,又被对面的男人尽数吸入体内。
周围的人离她实在太近,所以不可避免的被喷溅的鲜血染红了面颊和衣袖。
惊叫声响起,挤在一起的人群潮水般褪去,原本无处下脚的台阶上霎时空空荡荡。
霍天青垂眼看着倒在青砖上的人,手一松,咕咚一声,染血的匕首落入河中,刚才被秋空山点燃的河灯无辜遭殃,被压着沉入水底。
他游魂般的随着人群离开,向着阴影中走去。
他并没错,给心爱之人报仇,手刃仇敌,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他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他是真的爱上官飞燕,可似乎似乎也爱上了假的上官飞燕。
仰头看着皎洁的明月,霍天青难以抑制的怨恨起来。
为什么骗他
为什么又不骗他
捂着撕裂般剧痛的心口,霍天青靠着脏污的人墙面缓缓坐下。
他恨她骗他,又恨她不一直骗他。
远处的柳树下,鲜绿的柳枝向着河边摇摆,拂过树下那人的肩头发梢。
在无人处等待的西门吹雪有些不耐的想。
那人怎么还没回来不过是纸做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以前应当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多瞧一会儿也是应该。
“啧。”
西门吹雪拿起长剑,指腹擦过剑柄上细致的暗纹。
再等等吧。
陆小凤挑挑拣拣,买了四盏河灯。
样式很普通,就是两片绿叶拖着粉红的莲花花瓣。他之所以选这么久,是想挑几个灯芯长一点,能够燃久一点的。
结完账后,他和花满楼各托着两盏河灯,慢悠悠的向河边走去。
一对年轻夫妻与两人擦肩而过,看着他们恩爱甜蜜的模样,陆小凤忍不住感概道“也不知道明年陪她放河灯的人会是谁”
花满楼嘴角的笑容浅了一些,“总不会是定不下来的陆小凤。”
“那可不一定。”陆小凤晃晃头,“都说浪子如浮萍,浮萍无根,漂泊不定。可我陆小凤若是真认定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只要跟她在一起就行。”
花满楼知道这不是假话。
可那又如何
各凭本事吧。
陆小凤走了一段路,右手上的一盏河灯灯芯突然断了,他停住脚步,“不行,这太不吉利了,我得回去换一盏。”
花满楼还没开口,他就已经跑的没了人影。
无奈摇了摇头,花满楼继续向前走去,却并没有在分开的地方见到人。
他往不远处的柳树下看去,听到西门吹雪冷冽的声音。
“人在河边。”
笑着道谢后,花满楼向河边走去,听见水声时,心却突然不可控制的急促跳动,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又闷又沉。
湿润闷热的空气中,有河水的气味、灯油的气味还有决不能忽视的血腥味。
“秋心”他的声音无法抑制的发颤。
无人应答。
他艰难上前几步,脚踩上向下的阶梯。
越往下血腥味越浓,像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笼罩。
脚下传来奇怪的触感,湿湿黏黏,让人几乎站不住脚。
花满楼头一次如同真正的盲人一样无助的伸开手摸索,想要在人活着站立时应该有的高度,触摸到那人的温度。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陆小凤正是这时赶过来的,他举着河灯,兴冲冲的跑来。
“看我给你们拿了”
未尽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他仿佛石化般站在原地,看着河边的景象。
西门吹雪是跟着陆小凤过来的,看见陆小凤这个反应时,他心底一跳,快步上前错开他的背影,将一切尽收眼底。
那个最爱穿墨绿衣裙的少女倒在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