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师尊来之前赐了一宝器,师弟如今早就没了性命,除了尽力御敌,其余之事岂能兼顾的!”n
他抬起头来,诱导道:n
“明相也在他人加害之中,是谁家欲除我释道大元光隐山,还请大人看清楚了!”n
江头首在大羊山见过明相几次,毫不客气的说,莲花寺懂事的也就他一个,还是有几分可信的,一时间搞不清他话中几分真几分假,转向常昀,阴声道:n
“好…好,那常昀真人…你精通仙道,神通在目,也没有半点察觉?”n
常昀严格来说是治玄榭的人,此刻也早看清了局势,抱胸冷笑,骤然睁开双眼,那双空洞洞的双目望着他,淡淡地道:n
“我瞎了,江头首也瞎了么。”n
他一语双关,让这青年面色阴郁,却也明白过来了,怒极反笑,冷声道:n
“戚览堰真是好算计!”n
常昀耸了耸肩,巴不得让戚览堰多受点仇怨,大摇大摆地踏入太虚,在空中留下一道戏谑冰冷的声音:n
“我一定把话带到!”n
这青年眸色越来越阴沉,过了一阵,见一怜愍匆匆上来,胆战心惊地道:n
“大人…广蝉大人已经带人回来,渡过白江溪,正在大元光隐山…已经打起来了。”n
江头首闭起双目,沉沉吐气,冷笑道:n
“他不敢来见我了!”n
这怜愍有些为难地踌躇起来,迟疑片刻,前进一步:n
“我等前去…”n
江头首冷不丁抽出手来,一巴掌抽得这怜愍跌到地上去,恨声道:n
“去什么去!金羽宗都来了,还什么去不去的!”n
他骂了一通,收回手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大欲道摩诃量力的天琅骘的面孔来,懊恼之下,神色越发冰冷:n
‘天琅骘骤然撤去陇地不是没有缘故的…算计我的不止戚览堰,七相十有八九都冷眼看着…等着我大羊山吃亏…’n
这和尚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冷冷地道:n
“去边燕山。”n
……n
山稽。n
天顶上风云汇聚,水火相寝。平原之上灰蒙蒙,一切显得黯淡无光,大阵的光芒如同琉璃般挡在眼前,却不能带来半分安全感,男子立在山间,低着头一动不动。n
此人身材高大,两颊消瘦,虽然低着头,那神色仍有几分阴鸷,孤身立在原地,手捧玉壶,似乎是来添茶的——正是玄岳掌门孔夏祥。n
一旁的桌案如玉,散发着白光,孔婷云静静地倚坐在旁,遥遥地望着天际中的风云变幻,一言不发。n
一枚淡白色玉佩正放在桌案上,明了又暗,暗了又明。n
哪怕南方天空中打得激烈,如同云中蛟龙翻滚不止,这玉佩呼唤了一次又一次,她的神色仍没有半分变化。n
可孔夏祥紧咬牙关,踌躇已久,声音低沉:n
“真人…天上…”n
孔婷云仍然沉默。n
她的目光并非往天上看去,而是穿过重重的林木,看向了山间的石阶,孔婷云的目光渐渐冰冷了,神色越来淡漠。n
那山间迈步上来一位蓝衣少年,双眼灵动,神色悠然,显得闲情逸致,负手踱着,面上显现出笑意。n
这张脸陷入孔夏祥的眸子中,叫他霎时呆住了,这中年人止不住地抖起来,手中的玉壶发出细微的水声,那双眸子中难以遏制恐惧与恨如电般射出。n
邺桧真人白子羽。n
这位真人如闲庭信步般踱到了眼前,看了眼孔婷云,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孔夏祥的面孔上,竟然突兀地笑起来。n
孔夏祥一刹那有了恍惚之感,面对这个主导玄岳崩溃的最大凶手,屠杀孔家弟子最多的真人,他心中的仇恨难以抑制,可理智告诉他仍要收敛面上的表情,他只能扭曲地低下眉,却怎么能骗过邺桧?n
见他低头,这真人面上多了分嘲弄。n
“道友好自在,外头打得天崩地裂,竟然在此处安然无事。”n
邺桧是玄岳最大的仇人,孔婷云自然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邺桧却笑道:n
“孔道友,我奉治玄榭命令,请你与我一同出手,解此危难,复攻豫馥。”n
孔婷云用冷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答道:n
“道友自行折腾即可。”n
孔婷云并不蠢,如今在外斗法的有公孙碑和赫连无疆,又有慕容颜,哪里用得着她孔婷云。n
可南边如今视她为眼中钉,贸然而出,如有什么埋伏,必然冲着她来!邺桧盼着她出山,说什么治玄命令,是有加害试探之心!n
故而仍不动摇,静静地坐在山间,邺桧饶有趣味地点头,他当然明白两家之间的仇怨已经不可能化解,拢着袖子出去,心中平淡:n
‘我和你最后只能活一个,倒要看看南北大势结束,治玄将你弃之如敝屐时…你如何求活!’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