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从石头缝里钻出一股股金煞来。
这滚滚的金煞往天际之间冲去,化为飘渺的白雾,杨锐仪仍然站在那青铜宝銮前,背对着宛如人间炼狱的大元光隐山。
这位大宋的大将军并没有落下去除去在宣土之光中动弹不得的怜愍,而是静静地站在这宫殿之上,双手按在青铜门上,轻轻一推。
“嘎吱…”
这道陈旧的大门霎时间打开,那浮在天地的白气拼了命地往大殿中涌来,在天地中形成恐怖的漩涡,金煞凝聚的白露迅速在殿上的青铜上滑落,杨锐仪静静立在殿门前,神色莫名。
……
望月湖。
天色黯淡,浓厚的紫光在天地间徘徊,青靛靛、蓝盈盈的火焰在空中升腾,【无丈水火】的色彩横绝天地,烧得上方的玲珑宝塔嘎吱作响。
李曦明面色苍白,立在空中,一身上下的淡金色创口微微散发着光芒,体内的神通如潮水般涨落,手中的光芒灼灼。
他默默紧了袖子,咳嗽一声,估量起来。
‘多亏了【紫座穆灵阁】…’
汀兰虽然将救他于危难之间,真要计较起来却极为可惜——广蝉驱出白蝉,本就做了两手准备,乘着李曦明无暇他顾,本体已经趁机推关而出,从【淮江图】下遁走。
‘若是早来一炷香…【紫座穆灵阁】与【淮江图】合一,必能镇压广蝉!如今司马元礼自个也撑不住了…’
哪怕失了这一招,汀兰与他合力,有【上相壶】与【紫座穆灵阁】,面对此人仍处下风,而那宝塔也不是一般的物什,伤在李曦明法体之上,如附骨之疽,若非分神异体分去了三成的伤势,李曦明处境更加尴尬。
这实在叫李曦明疑起来:
‘这广蝉如何来这样大的本事!’
汀兰却没有半点意外,只默默端起灰白色的【上相壶】,以【无丈水火】干扰释土之光,见着李曦明面色不安,匆匆道:
“昭景小心些,广蝉为金地之主,不好对付…”
李曦明忍着身上的法伤,投去一道疑色,汀兰咬牙道:
“他不敢收【紫座穆灵阁】,你小心些,莫要被他的术法收去了…”
两人立在法光之下,巨大的人首悬在空中,黑洞洞的口张得极大,那一只张牙舞爪的白蝉已经从口中蹿出来,趴在面孔上,在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六肢白色的节肢微微颤动,复眼明亮。
天顶上的紫色宫阙光色流淌,五道深浅不一,色彩缤纷的紫云正围绕着紫宫盘旋,逐一坠落,白蝉数次振翅,被紫炁一一夺了气、夺了神通,难以升起。
这白蝉头顶天阳,却被紫阁镇住,显得很是憋屈,广蝉那双掩在蝉翅之下的瞳孔渐渐阴沉,尽是冷厉。
‘【紫座穆灵阁】…是紫烟福地的那汀兰…’
广蝉是知道【紫座穆灵阁】的名气的,紫烟福地的修士大多不善斗法,可当年此物在紫霂手里镇压诸魔,当得上可怕!
‘尽管这女修与紫霂相比连根毛都比不上,可【紫座穆灵阁】经过紫霂的炼化封法,已经是今非昔比,指不准还有底牌在里头!’
他心绪越发阴沉,简直恨起来:
‘庆济方…色厉内荏,多言而寡措,刻薄少恩,无耻而轻诺,拓跋岚的话是半点不错,他怎么有胆魄来打宋国自然是把这女修给放过来了!’
哪怕知道庆济方从来是随口说说,广蝉此刻也忍不住有几分失望,暗中沉思:
‘再打下去…可还值得……’
那白蝉躁动地动了动鳞翅,显现出主人的踌躇来,广蝉那双金眸之中的厉色越来越重。
‘【宝牙金地】在我身,如若一定要杀李曦明,以牺牲金地为代价,并非做不到,甚至有九成的把握…可是如此一来,牺牲太大,不但宝牙要丢,必然有大动静…也必然得罪阴司。’
广蝉明白,其实南方未必在意李曦明的生死,可南北的斗法正处于一个脆弱的平衡,祭出宝牙,除去李曦明的后果并非只是除去一个紫府初期,是整个庭州的沦陷!
更为难的是,如若李周巍不顾伤势,提前出关,救下李曦明,他广蝉所付出的一切代价都会做了嫁衣,成为别人试探的刀刃…这才是他犹豫的真正原因!
‘法界中一个个盯着我的错处,此举是否值得我虽乘了便利先机,可牺牲一道金地,可不能作了马前卒。’
他心中越发阴沉,还未作出决断,却微微一愣,拎起袖子来,便见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发着光亮,心中砰然:
‘大元光隐山’
‘怎么可能!’
广蝉只觉一股寒意冲上脑海,暗骇起来:
‘麻烦了!’
广蝉背后是大慕法界,也就是如今参与江北之事的【大羊山】…正是因此,他广蝉才能弃戚览堰的命令不顾,自顾自南下!
试探魏孽的事本身就符合【大羊山】利益,哪怕杨锐仪将江北打了个对穿,把治玄榭围了,大羊山也会默默看起乐子,假惺惺地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