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断肢被常昀一掌打碎,他却没有半点恸色,而是面色平静,心中冷笑:
‘师弟,看来他也领会过来了!’
随着他的冷笑,他胸前的衣物之中才显露出一截小小的金色鼻骨,嗡嗡颤动,以法力神妙传递出明慧的心念来:
‘常昀可聪明着,已经知道在这地界的不是杨锐仪,可不止我们恨戚览堰,常昀被他强召而来,对他能有什么好感!更不愿意得罪南边,赶紧废了一双法眼,顺势从前线退下来,认不出来杨锐仪也有理由了!’
常昀的法眼厉害,方才落进他怀里的果然不是什么变化之术,乃是明慧本人的手段,就是暗暗勾结,要替他洗脱责任而已!
‘眼下我为抵挡南边,法躯毁了,师尊也有理由保下我们,谪炁一闭,谁都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能把这责任推到我们头上’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意,恶狠狠地笑起来:
‘就叫大羊山和戚览堰扑个空!叫杨锐仪给他们来记狠的!’
‘你大羊山的一个个,当我师兄弟是泥捏的不成我师兄弟真如犬马任你驱策…我善乐道也不必并列为七相了!
……
玄妙观。
远方的光彩不断晃动,红彤彤照得人眼生疼,台前的法灯忽明忽暗,显得幽冷,上方的青年头戴白纱长冠,身穿玄纹黑云的道袍,灼灼地盯着台上的棋盘。
正是搅动江北的戚览堰!
而与他对弈的少年着一蓝衣,双眼灵动,肩膀上站着一只小小的水雀,笑盈盈地看着他,道:
“山稽一片混乱,戚大人竟然沉稳至此。”
戚览堰捻了棋,轻声道:
“山稽有公孙碑和慕容颜,短时间内是没有问题的,杨锐仪还未现身,你我不能轻动。”
他敲了敲案,抬眉道:
“我倒是要好奇,都仙道直面荒野,白道友受邀过来,难道不怕”
邺桧笑起来,眉宇之间没有半点担忧,只道:
“我信得过大人。”
邺桧本是自私自利之人,唯一担忧的只有自己妹妹的那几个孩子,早早就安排到海外去了,其他人就算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他根本一点也不在乎,这话自然是恭维,戚览堰同样不信,淡淡地道:
“江北大体有三道脉络,西是白江溪背后的小室、镗刀二山,中是称水、都仙…而东是山稽背后的玄妙…”
“道友以为杨锐仪会攻哪一路”
邺桧执起棋来,看了看盘上的走势,轻声道:
“大宋要的不是攻破哪家哪门,要的是这天下局势,从一越之地到控摄淮间,再到复有楚国之势…而眼下地盘虽大,越地却有一颗眼中钉、肉中刺,如若不除,杨锐仪寝食难安。”
他落了子,低声道:
“山稽。”
如若说治玄榭做了什么事最让杨氏恶心,无疑就是在南方插了山稽这个钉子,山稽郡一失,哪怕大宋把蜀地都打下来了,宋帝仍有失故国旧地的名声!
“非也。”
戚览堰点头便笑,道:
“山稽他们一定要取,却没有实力强攻,本应慢慢图谋,可杨锐仪有一点是比不上我的——他头上有个宋帝,他一旦要攻伐,就要取得成就。”
邺桧神色沉沉,微微眯眼:
“大人的消息却灵通。”
他琢磨不定戚览堰是如何确定杨锐仪与宋帝之间的关系,只能当做是从他背后的势力得来,戚览堰则低声道:
“既然攻不下山稽,他只能从中而入,将中部的都仙截断,把玄妙与赵国的联系断了,一来是与另一边攻打西边的西蜀策应,二来…也是给宋帝交代。”
邺桧何等聪慧,点头道:
“原来大人设计,特地将都仙让出去了。”
戚览堰笑道:
“算不上…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于是掀起袖子来,见到手中的玉符隐约散发着辉光,便笑道:
“称昀之下,都仙之旁,有一处梵云洞,已经有常昀、明相数位道友失了联系,被困在其中,想必是杨锐仪到了,请道友叫上宗嫦等人,先去山稽,出手对付刘白,最好进一步拿下豫馥郡!”
邺桧立刻站起身来,赞了一声,若有所思道: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只是那灵宝厉害,我们这头去了东边,杨锐仪不知带着谁,光凭常昀、明相不好挡他…”
戚览堰冷冷地笑道:
“我早早安排广蝉道友赶到了近处,有他在,应当能暂时拖住杨锐仪,眼下大元光隐山的人都过去了。”
邺桧连道英明,拱手行礼,这便起身出发,心中不置可否:
‘广蝉会过去放屁!’
广蝉绝对不可能放着望月湖这一口肥肉不去咬,那就代表着此人应当还在湖上,戚览堰故意提一嘴,本是为了治他罪而已,至于被围住的人怎么死,更与他无关。
‘既然能叫常昀、明相悄无声息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