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带着惋惜,柔声道:
“如今很难控制局面了…密汎传承随后的变化也非我们能左右,且先看着吧,不至于沾染到南边。”
宁婉对密汎道统没有太多的想法,可李曦明自家有重要的碎片在洞天之中,自然是极其不愿错过的,偏偏已经知道了北方的事情,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表露自己的想法,只能微微点头,淡淡地道:
“那是最好的。”
两人言语之间,江北的大战越发激烈,李曦明眉头紧锁,看着天上灵机涌动,过了一阵,竟然是一片黑气涌向天际,显然是有人陨落了。
不久便见红光退走,一路往西撤去,【槐魂殿】人心惶惶,竟然在原地暂歇,并未追去,任凭这一群人大张旗鼓地退走。
宁婉凝视远方,长出了一口气,答道:
“好在大人已经筑基,不比练气可以散了修为重修,而且修了『灴火』道,即受神妙,便踏上对应神通之路,不再如先前那般可怕了。”
“此刻依旧命数在身,无人能挡,却没有先前那般遥摄果位,一念倾覆的神妙。”
这话可算宝贵的消息,李曦明仔细听着,暗忖起来:
‘莫不是已经铸就灴火道基,偏离了明阳之道,故而有这样的变化…否则先时一眼摄去神魂的模样…有哪个敢靠近他。’
可相比于这样的消息,北方落霞的态度才更要紧,李曦明心中不安,低声道:
“倒是…大人筑基,恐怕会来我湖上一趟,接那位费清雅,这事情道友可晓得?也要同鸺葵说一说。”
李曦明哪怕再记挂密汎的那枚碎片,也明白如今真君南来的事情很危险,若是折腾不好,最终恐怕会让自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李曦明提起袖子,拱手道:
“我兴许要去一趟南疆,秋湖如何安排…可用得着我…”
宁婉点头,踌躇片刻,终究问道:
“近来南海不安定,道友若是有闲暇,还望着替我去一趟…”
“我记起了。”
李曦明连连点头,答道:
“前些日子奎祈前辈还提过,就是那南海石塘【大倥海寺】那位宝罄摩诃,我一直记在心头…”
他眉心天光闪闪,突然提道:
“他麾下有个怜愍,叫什么铸真的…还对我兄长出手。”
铸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宁婉没有挑拨离间,只怕他到时被人设伏,委婉地道:
“铸真其实也怕你,所以偷偷留手,倒是成全了曦治威名。”
“不是好事,没有什么威名可成全的,树大招风,更何况是立在他释修上的威名,又说我家是魏李后裔,这缘法结下来了,今后有什么变数都不好说!”
李曦明摇头,淡淡地笑道:
“不过也好在他怕,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今天也不是这个态度。”
笑容虽淡,可其中的杀机一点不小。
李曦治是什么人?四曦之中只余下李曦明与李曦治,李曦明自小就是被这位哥哥抱在怀里的,虽然分离多年,感情不如一同长大的李曦峻,可同样不容小觑…
李曦峻的事情不占理,萧初庭当年亲口来问,李曦明既然回答了,便只能把对赤礁岛的恨藏在心里,如今又添一笔,可铸真如果杀害了李曦治,同时与青池、李氏结下血仇…宝罄可没有当年大倥海寺主的神通保他!
宁婉点头,轻声道:
“道友如若去南疆,可以见一见竺生与衔蝉两位道友,毕竟是元修前辈留下的关系,又与【大倥海寺】关系不好。”
“好。”
李曦明负手而立,看上去若无其事,却默默叹息。
他心中明白,奎祈将自己寻回来的那一刻起,也将随后的安排做好了,青池南海的事情要不要紧是其次,将他这个魏李之后、修明阳的真人支走才是关键。
诸家并不清楚落霞对这位太祖皇帝有多少掌控力,兴许落霞对李氏简直嗤之以鼻,兴许落霞除了李周巍一个也不在乎,也许他李曦明当面向林枫陈述,还没开口就会炸成一团碎片…可李家至少有个很明显的效果——能看出谁对这位太祖皇帝蠢蠢欲动。
很明显,落霞在整个北方,甚至整个海内的威望依旧维持在恐怖的地步,如今只有个龙属有所表示,即使落霞与龙属的关系一直没有好到哪儿去,却也只能缩在东海偷偷摸摸。
而李曦明也好,太阳道统也罢,甚至金羽宗,更不能冒险。
思虑到了此处,李曦明心中渐明:
‘恐怕没有北释这一档子事,我此刻也要回江南,真君去湖上的这段时间,在紫烟为客也好,在虎夷也罢,都是要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才行!’
‘虽然真君只是往湖上接个女子,对我家的印象本就不差,筑基了之后对无辜之人的伤害也小了许多…可事情总有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呢?’
‘真君心里若有不爽利,在望月湖上做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要立刻制住我,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