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津帆下楼后,
一楼的庭院里,响起小汽车发动的声音,车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陈安安颓然地坐在床头。
他走了。
他们明明说好一起回门的,明明他也看得出来今天对她有多重要的,但是他还是没有顾虑地离开了,她不是不知道他公事繁忙,但至少现在是他们新婚。
虽是清早,但陈安安无法入睡了。
她披了一件晨褛起身,走到露台上眺望远方。
晨雾茫茫。
像是陈安安的一颗心,茫然无措……
过了许久,身体几乎冻僵之际她才回到温暖的卧室里,大床略微凌乱,依稀可见昨晚的缠绵,但是她的心是那样地冰冷、冰冷……
陈安安环住双臂,紧紧抱住自己。
一楼,有佣人上楼来。
大概是有乔津帆的交代,佣人在门口恭敬地说道:“太太,车子跟礼品都准备好了,您打算几点出发?”
陈安安垂眸淡道:“我洗漱完就下来。”
佣人看出她心情不好,没敢多说,径自下楼了。
半晌,陈安安缓过来。
她机械般地洗漱,换了一套外出的衣裳,随意吃了点早餐就坐车回陈家了,坐在车上的时候,她不禁心想,乔津帆究竟是真的迫在眉睫还是想去香市故地重游?
抑或……
他只想避开乔欢的婚礼。
陈安安知道,嫁给乔津帆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是利益结合甚至是利益交换,但是她不知道有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丈夫,会是这样艰难。
乔津帆没有跟她回门,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父亲暴跳如雷的样子。
房车后座,陈安安一脸苍白。
大约半小时后,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进朱漆大门。
陈家是大户人家,陈父又十分好面子,因为今天女婿乔津帆陪小女儿回门,他格外地重视,一早就等在门口,此外家里家外都挂满了大红灯笼一整个喜气洋洋的。
黑色房车才停下。
陈松桥搓手,迫不及待上前打开车门,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津帆啊总算把你跟安安给盼回来了,今天咱们爷俩可得好好喝一杯。”
话音落,他望着车里的陈安安。
“津帆呢?”
陈安安下车,拢了一下大衣轻道:“香市有急事,他去处理了。”
陈松桥盯着她。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一会儿就在陈安安没有防备的时候,一个耳光就给扇了下来,“没用的东西!一个男人都搞定不了。”
陈安安细嫩的脸蛋,浮起几道明显红痕。
她捂住脸,声音微微颤抖:“我跟他原本就没有感情基础,我拴不住他的心再正常不过。”
“那是你不努力。”
陈父不顾女儿的体面,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妈妈肚子不争气,一连生下两个女娃娃,我都没有嫌弃。你和陈九月自小吃好的喝好的,我供你们读书,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把你嫁到乔家,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冬日肃杀。
陈安安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一旁,乔津帆的专职司机简直看呆——
生意场上有名的老好人陈松桥,对亲生女儿竟是这样地苛责,这哪里是联姻,这简直是卖女儿啊!
司机打开后备箱拿东西时,故意说:“我们乔总走不开,但是太太回门的礼物都是乔总亲自挑选的咧。”
陈松桥的脸色稍霁。
他对着乔津帆的司机,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还是津帆体贴,不像安安这孩子……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司机并未附和,只把礼品交给陈家下人。
陈太太听见风声,从屋里赶过来了。她一来,就看见小女儿捂着面颊,明显是又被丈夫打了。
陈太太当时就绷不住了。
她对着丈夫冷笑——
“九月在公司为你卖命,安安按你的心意嫁进了乔家,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哪怕是养一只母鸡,等她下蛋也得先养几个月吧?”
“陈松桥,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当九月和安安是赔钱货,你心里只有你外面小老婆生的孽种,你让九月和安安为你们卖命,你们安享荣华富贵……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一口气在,你外面的那个孽种就别想名正言顺地进门。”
……
陈松桥被揭了底,心中不快。
他对太太说:“在旁人在,你不能收敛一些?”
陈太太冷嗤接口:“收敛?”
“陈松桥,你钻小老婆被窝时,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些?你现在真威风,觉得安安嫁进乔家就万无一失就想吸她的血了,我告诉你陈松桥……能结婚也能离婚,你再敢动安安一个指头,我立即叫她跟乔津帆离婚,我再告你个通奸罪,叫你跟你的小老婆还有孽种无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