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好,又或许是昨晚弄得尽兴,他难得体贴温柔:“宴会在晚上,待会儿你可以到外面逛逛……你在香市不是有很多的朋友跟同学吗?可以约在一起喝个下午茶什么的。”
孟烟声音寡淡:“我没什么朋友。”
乔时宴不期然想起一个名字。
何默!
本想刺她几句的,但是想想还是没有。
孟烟抬眼问他:“放我出去,不怕我跑了吗?”
他拍了下她的脸,漫不经心的语气,带了一抹狎玩:“那份原件我放在了保险柜里,如果你跑了或者是我出事,那东西立即就会出现在相关的司法机构,到时你哥哥大概要把牢底坐穿。”
“我想,你不会轻易冒险。”
……
孟烟眼里有一抹湿润,
她凝视他,她已经找不到一丝爱过他的感觉,她觉得他陌生得可怕,她更是害怕,自己要终生被他囚禁在身边。
一直到乔时宴离开,她还在怔怔发呆。
厚实的门,轻轻合上。
她才悚然惊醒。
她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她换了套衣裳,她拿出手机想联系昔日的故人,但是最后她发现——
正如她说的,她没有朋友!
她过早地结婚,过早地被婚姻囚禁,她没有社交更没有朋友。
她的人生,简单到悲哀。
……
最后,孟烟还是去了趟香市的美院。
她曾经的校园。
她遇见了从前的教授,从教授的口中,意外得知了何默的下落。
下午三点,
孟烟坐出租车,来到香市一处比较富裕的住宅区,这里的房子少则千万,多的几千万也有……也算是香市精英集中的区了。
她见到了何默。
在一间便利店门口,何默扶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他们应该是结婚了,因为女人怀着身孕。
何默提着一包婴儿用品。
看见孟烟的瞬间,
何默怔住了,他手里提着的袋子,悚然落地。
他的妻子看向对面的孟烟。
那是个很美丽、很贵气的女人,也很年轻,女人都是敏感的,她看得出来自己的丈夫喜欢过这个女的。
她轻声问丈夫:“是来找你的?”
何默的眼,仍是直直地望着孟烟,这辈子他都想不到他还能看见孟烟,他以为她被乔时宴折磨得惨烈,或许早就残废了,想不到有一天,他们还能再见面。
她仍是脆弱好看。
即使她穿着贵气的衣裳,依然难掩那一份脆弱。
何默的眼里,藏着几分湿润,他拾起地上的东西,转而对妻子一笑:“不是……我不认识她!”
他扶着太太,跟孟烟擦肩而过。
其实,他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孟烟从未喜欢过他。
她过来,应该是确定他没事儿。
是,他现在过得很好。
几年前他拿了乔小姐的支票,买了房子治好的手……他娶妻、马上就有孩子了。
他有什么资格喜欢孟烟呢?
他根本保护不了她。
他何默也是个俗人,他拿了支票,这些年千夜梦回时,他也会梦见孟烟哭叫的样子,他也曾经冲动过想去找她,可是找着又怎么样,或许他会再失去双腿。
瞧,他就是这样软弱的人。
为爱疯狂,一次就够了!
他们擦肩而过,身后是彼此,但却更像是丢弃掉的过去。
孟烟没有叫他,
她亦没有解释,他现在过得很好,她心里的内疚便减少几分……
对面,一道修长身影缓缓而来。
是乔时宴。
他衣冠楚楚,雪白衬衣挺括,那条领带还是她中午给他打上的。
他来到她跟前,深深凝视她:“几年前,乔熏应该就知道你是装疯的。她飞到香市替你办了这些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过我想,现在她应该全部都忘了,在她心里,你就是被他囚禁几年折磨疯了的小可怜……她不时还会打电话,骂我出气。”
孟烟失神地听着。
原来,她做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远处是乔时宴的车。
阳光照在,金色女神车标上,流光溢彩。
乔时宴揽住孟烟的肩头,将她往车旁带,在为她打开车门时,他很淡地开口:“过去的人,没什么值得在意生气的。何况,他的妻子还是我安排的。”
何默的妻子出身中产。
乔时宴花了重金,让她成为何默的妻子,跟他恩爱生子。
这个秘密,
何默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他只会知道自己有个温良的妻子,他这辈子都要困在这桩美满的婚姻里,不得逃脱……他会放弃年少的梦想,会将孟烟慢慢地忘掉。
试想,有谁会拒绝